素年輕敲門進來:“皇上,路大人求見。”
寒歌抬起頭,把禦案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傳!”
“是!”
素年走出去,對一旁等待的路陽說道:“路大人,皇上請你進去。”
路陽笑笑:“謝謝!”說罷,便想跨腿進去,素年喊住她:“路大人。”路陽轉過頭看著他,素年猶豫了一下說:“皇上心情不好,您別.....”路陽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便正色說道:“我知道,我不會惹惱他的。”素年麵露感激之容,皇上心情差,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路陽走進去,寒歌站起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說道:“陪朕到禦花園去走走吧,坐了一早上,骨頭都發黴了。”
路陽微笑:“皇上又說笑了。”寒歌走下來,凝視著她,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認真:“可總有一天,朕的骨頭總會發黴的。”路陽倏然抬頭,微慍,“不可胡說,這並不好笑。”
寒歌走在前頭,“你一直如此淡然,為何竟看不透生死,人生在世,最長不過百年,未來的事情不可預知,也許明日,朕便躺在床上,魂歸地府了。”他背負的東西一直太多,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背負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路陽白了一張臉,心口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她發現越是在這個朝代呆得越久,心裏對這個朝代的人便越發不舍。而當看著他慢慢老去,再慢慢衰弱,然後死去,她能否接受這個結果?
“皇上看透了麼?”路陽問道。
寒歌沉默了一下,再緩緩說道,“生死,不管你看不看透,總要麵對。看不透的,隻是塵世中的另一些東西,放不下,得不到,帶不走。”
兩人沿著禦花園的花徑一直走,禦花園的秋天,依舊有百花盛放,是啊,無論什麼季節,總有燦爛嬌豔的花朵承歡日光下。 雛菊開得很好,桂花飄香,向日葵迎風擺動,茶花越發的俏麗了。
現在還不到午時,宮中的太妃嬪妃們都愛賞花,遠遠便見宛貴妃帶著一群人走來,見到宛貴妃,路陽才想起許多天沒有見過皇後了,這段時間因為郭鬆源的案件抽不出時間來,皇後也沒有再傳旨讓她進宮,她便竟忽略了。尋思著一會便去找皇後吃午飯,順便陪她聊聊天。
正想著,宛貴妃已經來到麵前,她福福身子:“參見皇上!”她身後的宮女太監也紛紛行禮。路陽躬躬身子,“見過貴妃娘娘!”
宛貴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言詞不無諷刺,“原來路大人竟然是女子,真是失察了。”路陽是男子或者太監,對她來說,都沒有直接的威脅,但她是女子,而又深得皇上器重,那就是大大的威脅了。
路陽隻淡淡笑著,並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