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讚許地看著我說:“正是如此,本來女真原是北方一部落,前朝時還曾向我朝稱臣納貢,那時兩地民眾商販往來,好不熱鬧。後來,努爾哈赤以‘七大恨’告天,起兵反明。”他頓了頓,又說:“我作為一個文士來講是反對戰亂的,努爾哈赤當年若肯一統女真,不再擾明,也罷了,偏偏他貪心不足,天天來搔擾我明朝邊境,所過之處,血流遍地。如今更是野心十足,妄想拿下整個遼東,直驅北京城。”
說到這裏他義憤填膺,拍案而起。平時身上的隨意和灑脫盡皆不見,我不敢接口,又偷眼向多爾袞望去,不知道他聽懂了幾分,卻見多爾袞端起酒杯細細酌,仿佛沒聽懂,又好像說的不是他的父汗。
我忙提起酒壺給袁先生斟了一杯酒道:“先生,諸事自有天意,而天意采自民意,得民心者得天下,唐太宗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明朝皇上有愛民之心,而後金大汗卻到處惹民怨,兩者對比,百姓更願誰來統一天下呢?”話剛說完,多爾袞與袁先生都齊刷刷的望著我,仿佛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我明明記得這是唐太宗說的啊,兩個人應該都聽說過啊。
袁先生又點了點頭,問道:“李姑娘,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努爾哈赤自騎上馬背開始,便以鮮血征服女真各部,所征服的各部鮮有反叛者,這又是為何呢?”剛才袁先生把努爾哈赤罵得狗血淋頭,我怕多爾袞對我們有看法,聽他似乎有意要講努爾哈赤的優秀之處,於是故意反問道:“先生說為何?”
他道:“我聽說努爾哈赤在軍事與外務上,製定了具體的方針、政策和策略。采取了‘恩威並行,順者以德服,逆者以兵臨’,即以撫為主,以剿相輔的方針。這樣的方針減少了不必要的傷亡和損失。”我點點頭向多爾袞看去,他眼中也流露出讚賞,看來袁先生對他父汗的看法很中肯。我怕他們一直聊努爾哈赤有什麼不愉快,於是轉換話題道:“那你看明朝當前皇上……?”袁先生沉默下來,隻是喝酒。我想也是,這個時代的人都是死忠,讓他說自己的聖上的壞話,估計比在他心上插上一刀還要難受。
悶酒更容易醉人,一會兒袁先生便喝多了,他大聲叫道:“店家,再拿些酒來!”多爾袞忙道:“袁先生,算了吧。”接著轉向我說:“李茉兒,快把袁先生扶上樓去吧。”我笨手笨腳地扶住他,還好袁先生雖然喝醉了,也不反抗,竟然乖乖地讓我扶著到樓上去。我剛轉角走到樓梯口,袁先生的隨行人員便已走了過來,換我扶住,向我點頭道謝。
我轉身下樓,多爾袞還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我想到剛才和袁先生聊得投機,把他的父汗和後金可是大大批評了一通,不禁有些心虛,假笑道:“爺你還不去休息啊?要是沒事,那我先去休息了?”說完,我就想向樓上走去。多爾袞在身後喝道:“站住!”我隻好停下腳步道:“你還有吩咐?”多爾袞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直看得我心裏發毛,想起雅爾甘提醒我的話,心裏不斷地打鼓。許久才聽多爾袞道:“去叫櫃上準備一碗醒酒湯給袁大哥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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