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花明之前總是要經過千山萬水的,人生必定不是一馬平川。有很多的戀情也是如此。愁結了人腸,淩亂了青絲。
關於墨虞的記憶,此時依偎在之群懷裏的她,隻有十多年前她在陌生雜亂的街道上被一個紅衣女子抱起以及之後的記憶。當時麵對人間地獄的她,已經忘記了之前所擁有的所有記憶。因此她一直認為她是被拋棄在那裏的,沒名沒姓的人。是紅姨娘給了她姓名與第二次生命,所以她對紅姨娘有著很深的感激之情,以及在漫長歲月裏所建立起的親情。這也就是她瞞著紅姨娘在舞廳工作的原因。她將家用扣除後積攢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盡管這樣她卻是不收於之群一分一毫的錢財,連之群想多給些工資,她也婉言相拒。
清庾從旁邊看著眼前依偎的人,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卻是不好發作的,隻是拚命盯著輪船發愣。他正呆想之際,之群卻扶正墨虞單膝跪向她,這時清庾不得不看向他們了,甚至大氣不敢喘一下。隻見之群向著天空打了下響指,就聽到輪船上放起鞭炮來了,鞭聲停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來卻是一枚精致鑲鑽的銀色戒指。出入舞廳,接受西方文化的她,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含意。她正想說話,卻被之群搶了先
“墨虞,嫁給我吧,我會傾我所有,讓你幸福!”之群情意脈脈。
有那麼一瞬間,墨虞恍惚了一下,接著她清醒過來,頭像搖著撥浪鼓一樣,聲音細如蚊蜹
“對不起,之群,我不能!”墨虞說著便轉身離去,盡管她的眼眸裏滿是淚水。她還是離開了,她真的離開了。之群在心裏一遍遍重複著,淚水也早已流出,可他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於是他踉蹌著站起,往遠處走了,他選擇和墨虞相反的方向。
而看著這兩個人的清庾、顧國跟寒香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便追去了。寒香追向墨虞,清庾跟顧國追向之群。
墨虞走的不慌不忙,沒追幾步就追上了。寒香歪頭看向墨虞,墨虞的兩行清淚還掛在臉上,寒香不由得心疼起來,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哭得這樣傷心?你喜歡那個之群嗎?”寒香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喜歡,我不喜歡他”墨虞輕聲說道,夾雜著輕微的啜泣。
“那怎麼會……”寒香微微皺起了眉不解道。
“就是因為不喜歡。之群從小就待我很好,可是我不能給他愛情,我對不起他。”墨虞轉向寒香,眸子裏盡是憂鬱傷心的神色,本就淡淡眉眼的她,此時卻是異常真摯,那話像是從心窩裏掏了出來。寒香心下明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可她並未點破,因著她知道此時的墨虞像隻小鹿,輕易不敢驚著她,便也默不作聲了。兩人一起默默走著,知道回到了學堂。此時其他同學大都吃飯去了。她們兩個卻待在教室裏,哪也沒去。
之群在走後不久就像瘋了一樣胡亂奔跑,因此清庾跟顧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無奈兩人隻得離開了。顧國提議去看看墨虞,清庾卻說讓她安靜安靜吧,便回住處了。
路途盡管曲折遙遠,但該來的總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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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說:人生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麵爬滿了瘙子。抱歉作品介紹時寫成了虱子。所以這部小說該叫:瘙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