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父子爭女(1 / 2)

在跳躍的燭光裏,依稀可見古檀木藤椅,落地窗的位置被厚厚的蘇鍛窗簾遮蔽的嚴嚴實實。茶幾上擺放著一套古韻古香的茶具,藤椅上坐著一位素顏的女子,外麵的炮火轟炸絲毫不影響她。窈窕的身姿隱在墨藍色葛雲錦旗袍後,雪白一段酥臂抱胸。品味著茶杯裏的茶水,這是從家鄉帶來的雨後龍井,據說可以安神,撫慰她那顫動的心。

她已經離開家鄉六年了,六年,一個女人在燈紅酒綠的大上海漂泊,每日沉浸在酒色之中。每日踩著細高跟挽著身著西裝的男子出入不同的高檔場所。迷人華燈的百樂門裏,留下了她的心酸,她也認為自己生活的很卑賤,從骨子裏厭惡這樣的生活。但是她有什麼辦法啊!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雖然她知道安逸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但是讓她服務日本人,那是萬萬做不到的。她也明白一句詩“商女不知亡國恨”。她是商女,但她絕不會屈服的給日本人唱靡靡之音。還有三個小時上海就淪陷了。她淡定的走來走去,因為她已經想好了怎麼來應對著一切。讓我給你們講講她的故事吧!

1930,民國二十年。日本的鐵蹄踐踏了東北三省,建立了偽滿洲政府,到處是流離失所的難民。華北五省岌岌可危。然而在燈紅酒綠的大上海,依舊是紙醉金迷的生活,百樂門前還有那身著西裝革履富商挑逗妖豔嫵媚的舞女。似乎是兩個世界,中國的北方生靈塗炭,南方繁華迷人。

周莊,東方威尼斯。依舊是潺潺的溪流,古色古香的橋洞,楊柳依依,平靜而安詳。你很難想到戰爭兩個字。清雅身著白底碎花上衣,下麵是棉布褲子。編者兩股辮子。白皙水嫩的臉龐上嵌著一對靈氣逼人的眼眸。五官長得精致又不失可愛。盡管衣服很寬大,但也不影響清雅高迷人的身材。她站起身來,擰著剛洗好的衣服。

“清雅,清雅,你母親叫你。”

清雅很快弄好衣服,回到了周府。

周家是大戶人家,周老爺兄弟三人,兩個哥哥都在外地開錢莊,三年前,老爺帶著剛滿十五歲的大少爺去了上海,隻有二奶奶執管家政,大奶奶每日隻在佛堂裏吃齋念佛,前兩年還和大家一起吃飯,現在連吃飯都在自己房裏。有人說老爺在外麵娶了新奶奶,不回來了。也有人說老爺在外麵病故了。人出去長了,什麼流言蜚語都會起來,但是周家的人從來聽信外麵的言語。

清雅急急忙忙進門,撞到了一個人,清雅抬起頭,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儒雅敦厚的外表,一副金絲眼鏡掛在臉上。

“你是清韻還是清雅啊?”

“我是清雅,管家老周的女兒。”

“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個長高了,臉龐更漂亮了。”

周管家過來訓斥說“還不見過老爺,都這麼大了,還冒冒失失的。成什麼體統,老爺剛才上海回來。”

“這是我家的二丫頭,衝撞了老爺,還望老爺恕罪。”周管家低頭說道。

“不礙事,姑娘還小。老周啊,一會你和你們家那位去二奶奶房裏一趟,我找你有事商量商量。”

周管家愣住了,點頭說“好好,我這就去叫她。”

老爺回來了,就意味著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走的時候告訴她,讓她等著,回來就迎娶她。這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是天大的喜事,也就是她還記得大少爺在涼亭下給她講《西廂記》《桃花扇》《牡丹亭》。每當睡不著的時候,她都會想著這些睡覺。這也許是她心底的念想吧,她誰也沒有說過心事,就連母親問起,她也守口如瓶。這也許就是懷春少女的秘密吧。

人言善變,更何況還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大少爺,門不當,戶不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隻是書本上的言辭。現實中是沒有的。

大堂裏很熱鬧,像是在看什麼西洋景。清雅想是大少爺帶回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呢,近前一看,是一位美女,躺的是卷卷的長發,臉上畫著藍色的眼影,身穿長長的拖地長裙。一旁的小青說“快看看,這是大少爺從上海帶來的大少奶奶。長的多漂亮。”清雅愣住了。

“難道大少爺忘記了自己的承諾,另娶了其他人。”清雅的心涼了,人的新變化的也太快啦。清雅想哭,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大聲哭一場,為她這個不是愛情的愛情畫上句號。

月朗星稀,又是一個半玄月,每每看到這如流水的月光時,她的性格外的平靜。一聲鳥鳴,她知道是大少爺在叫她,這是他們的暗號。他已經有大少奶奶了,怎麼還叫自己出去啊!心不由聲,她還是想著那個負心人,不由自主的就去了。還是一樣的涼亭,大少爺換上了往日的長衫馬褂,脫掉了白天穿的西裝革履。清雅看看大少爺,他變黑了,也清瘦了不是少,但是更加壯實了。也變得成熟了。

大少爺名叫周凱,他見了清雅,一把抓住她,直往懷裏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