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愚仰望著那塊血色巨碑,心裏突然莫名一痛,旋即雙眼猛然睜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怪異神色,因為他發現體內靈海上空竟然緩緩凝結出一個黑點,黑點起初隻有芝麻粒大小,飛速聚變分裂生長變的如蓮子心大小。
一道黑絲從黑粒中射出,所過之處光明驟滅,這是錢小愚見到的最黑暗的東西,他不同於眼睛所見的那種黑,它平靜沉寂,似能包容一切,又似隨時毀滅一切,視線中越來越多的黑線從黑粒中綻放而出,朝無盡的虛空延伸而去。
錢小愚腳下裂縫越裂越大,形成一道不見底的黑色深淵,不過此時他竟渾然不覺。
裂隙越過他的腳掌,但竟詭異的是,腳下的黑暗似乎是實質體一般,他竟然站上上麵沒有掉落下去。
山石在繼續崩裂,露出越來越多的黑暗,這土石似乎隻是世界的表層,如今碎裂而開方顯出它的實體。
就在這時,錢小愚臉上突然長出一片片黑色的鱗片。
哼!
神識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錢小愚雙目驟然一縮,瞳心內一道白光一閃而滅,瞬間驚醒過來,同時臉上那些黑鱗如潮水般瞬間緩緩收進皮下消失。
錢小愚雙目中滿是茫然之色,就在剛清醒的一瞬間,剛才的記憶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著四周的景物,這才發覺自己正站在一座山上。
山頂不大,身前是一座破舊的道觀,朽木門匾上寫著三個墨字,水雲觀。
錢小愚這時回頭朝身後望去,隻見一道蜿蜒的石徑,足有千階,延伸到山下。
竟然上來了,錢小愚皺著眉,一臉沉思之色,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上來的,前一刻的記憶還停留在山腳下,下一刻卻驀然發現自己正站在道觀前。
難道是那老頭看我骨質清奇,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道奇才,有意賜下我一場造化不成。
想到這裏,錢小愚嘿嘿一笑,覺得定然如此,他整了整衣袍,抬腳朝觀內走去。
剛一入觀,錢小愚不禁驚咦一聲,入目處見到一個巨大的黃銅丹爐,丹爐數丈高,如一座小山般立在廳正中央。
錢小愚盯著丹爐看了片刻,深吸一口氣,臉上震撼之色稍緩,這才轉眼朝周圍看去,大廳的四周放著整齊的書簡,如城牆一般圍城一個圓形,隻在入口處有這一個缺口。
這時丹爐後緩緩走出一個白發老者,身著麻衣,背著手,朝錢小愚望了一眼,搖頭歎了口氣。
他走到一麵石桌前坐下,傾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那茶奇香,雖然相隔甚遠,錢小愚仍然嗅得陣陣香氣。
錢小愚厚顏道:“大爺,小子從薄京出來,一路千裏迢迢,路途辛苦,討杯清茶喝喝!”說完這些,錢小愚就一臉諂笑,盯著桌上的茶壺,壺嘴白色的水氣輕吐,嫋嫋上升。
麻衣老者似乎沒聽到他說話一般,依然獨自悶飲,蒼老的眼中滿是複雜之色,似乎正糾慮著什麼。
這時他突然站了起來,轉身朝錢小愚望去。
錢小愚頓時大喜,一抱拳正準備感謝,突然那老者手掌一伸,落了下來。
錢小愚頓時大驚失色,隨著老者手掌落下,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極其恐怖靈壓,仰頭一望隻見一隻黃色巨手一晃之下形成,並當頭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