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懲罰,”“魔鬼的詛咒。”
周圍的人們激動害怕地議論開來。馬龍的心靈受著劇烈的衝撞,他認識這個人叫高亮,是鐵匠鋪的學徒,長著一雙長大的手,兩膀子的力氣。
高亮燃起渾身的火焰,拚命掙紮著,焚燒的痛苦使他狀若瘋狂。
這時的他已經失去了意識,發出野獸一樣的嚎叫,本能的滿地翻滾,試圖撲滅滿身的火焰,但是每到火焰減弱,眼耳口鼻中就會噴出一縷縷明黃色火焰,維持火勢不變。
周圍飄蕩著一個肉焦的臭味,高亮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身上的火越來越大,發出亮熾的光芒。
明晃晃的烈火,是神的懲罰還是魔鬼的詛咒,人們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才有幾個膽子大的人提著一桶桶水來潑在他的身上,頓時一陣“噗噗”的聲響,水汽蒸騰,化成一蓬白氣,不止沒有撲滅,反而更加燎烈。
一陣微風吹過,火焰奔騰,高亮還在拚命的掙紮,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耗盡力氣,口中叫喊也變成低沉的呻吟。
突然,高亮詭異地站了起來,口中不再叫喊,睜著一雙非人類的眼睛瞪著圍觀的人群。人們地被他看得害怕,紛紛退了一步,馬龍心跳加速,那雙黑亮的眼睛確實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心悸。
他一步步向前走,人們唯恐不及地讓開,眼看向房屋裏走去,身影不一會兒消失在門裏。
人們忽然意識到什麼,驚慌了起來,但是已經晚了,一股龐大的煙霧衝向天空,熊熊大火吞噬了房屋。
猛烈的大火如被澆了油似的,很快蔓延開來,根本難以撲滅,人們開始逃離,惶恐中,女人、孩子的叫聲交織著馬匹的嘶鳴,亂成一片。
等鎮上的消防隊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接近了尾聲,穿著製服的消防員抱著水管澆滅零星的火焰。
失去了家園的人們聚集在一起,守著從火災裏搶救出來的零碎,神情倔喪。
搖了搖頭,馬龍不再理會,理了理混亂的頭緒,身形一晃一晃的提著醬油往回趕。
耽擱的時間太久,胖廚子又要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一個星期以來,他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雜役。在廚房裏打著下手,這一次他被叫著出來打醬油,正好遇上這次火災。
幾個拐彎後,一座破舊大院出現在眼前,模樣與一般的孤兒院沒有什麼區別,大門前的上麵,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塊“小橡人之家”的牌子,馬龍吐了口氣,走了進去。
進了院子後,一陣熟悉的操練聲傳來。
校場上,一群少男少女正在揮汗呐喊,進行著每天例行的訓練。
柯特的身影穿梭在隊伍中,督促著訓練,一陣陣熟悉的聲音彙聚成一股厚濁的洪流,衝擊著馬龍的耳朵。
馬龍避開校場,順著牆邊一條小路走過,盡量不讓自己的雙耳聽見那些聲音。
走進後院,小心地躲開地上堆著一堆堆的雜亂,來到廚房中。
一個中年胖廚子圍著一條髒兮兮的圍腰,背著他在案板間忙碌,從後背來看,他的身體顯得更加臃腫肥胖,馬龍目光投在胖廚子揮動著的雙手上,菜刀在胖廚子的操控之下快速地翻飛,一片片厚度均勻的土豆片整齊地從胖廚子的手中流出來。
馬龍眼中流露一絲羨慕,他的身體嚴重缺乏協調性,根本做不到這樣精巧的動作,就是平日活動也顯得笨拙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