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你叫陳羽楠,不叫梁若楓,你當時已經不小了,不應該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啊。”陳強痛苦的看著若楓說。

梁若楓看著眼前的人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個名子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現在除了梁發夫婦,就隻有阿生和老板知道,那眼前的人難道是他的親生爸爸。不可能的,在梁若楓的記憶中,爸爸是那麼的帥氣活躍,和眼前這個中年人相差的何止太遠而已。

“羽楠,我是爸爸,難道你都忘了?我曾說過羽楠背上的羽毛是天使的印記,我們的羽楠是小天使。是爸爸最可愛的小天使。”陳強的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高興。

梁若楓依然沒有說話,不過現在他確定麵前的人是他的爸爸,那幾句話正是爸爸當初最常說的。梁若楓記得可是他現在腦子裏已經亂成一片了。幾乎是山洪瀑發,地震---一切的聲音在他腦中亂成一片,並感覺胸口股熱乎乎的東西湧了上來,湧到口中,一股腥腥的味道,梁若楓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之後就感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陳強一陣呼喚,看若楓依然沒有醒,立刻把若楓送進了醫院。等在手術室的門外,陳強坐立不安。其實不安的並非他一個人,和他一起來的五個人都在不安。

“成子,這下我們算是完了,不論那小子活不活得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一個人說道。

“是啊,陳哥十多年前那次打鬥就沒了生育能力,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這個兒子,現在找到了,又讓咱們弄死了,陳哥不瘋了才怪,不過這小子要是醒了,我們那麼對他,他能讓我們好過也就更怪了。”成子說道。

“就是,他要醒了,我們不讓他弄掉一層皮就是好事,還有大熊,你就更完蛋了。”一個人又說道。

“我也知道,當初哪想得到這小子是陳哥的兒子。看連陳哥都不知道,我們上哪知道去,現在我們是裏外都不是,隻能看情況而定了。”大熊說道。

“你們希望這小子活還是死啊。”一直沒說話的一個人說道。

“死活我們都好不了,不過我還是希望這小子活,陳哥一直對我們都不錯,這小子是陳哥的希望,如果他死了,陳哥一定不好過。”成子說道。

“大熊,你呢?”那個人又問道。

“嗨,要是沒了陳哥我們還混什麼啊,希望那小子死不了吧。”大熊說道。

就在這時醫生已經從手術室中走出,陳強迎上前去問道:“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他肋骨折了兩根,胸腔有大量的積血,幸好送來的還不算晚,現在積血已經排出,不會有生命危險了。”醫生說道。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陳強的臉上出現的喜悅之色。

梁若楓被送到了病房,陳強看著兒子靜靜的躺在床上,十多年了,這個兒子他找了十多年了,誰想卻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是天對他的恩賜還是報應。陳強輕輕的拂摸著兒子臉,口中輕輕喚到:“羽楠,我的羽楠,我找了了你這麼多年,總算找到你了。”陳強說著,不知是高興的還是悲傷的眼淚一滴滴的滴下,滴在了若楓的手上,而若楓卻一點知覺也沒有。隻是靜靜的躺在那裏,陳強看著兒子是越看越覺得好,真想不到兒子都長這麼大了,而且無疑兒子很出色,並不是一個平墉之人。可是一想,這些年來,兒子不知在哪,而且是在這麼個時候相遇,兒子會不會不認自己,就算兒子不認自己他也無話可說,陳強想到,也許兒子醒來,一切都不會這麼安靜了,可這又能怪誰,他能怪兒子嗎?既使兒子不認他,他又有什麼好不平的?當初是他先離開他們母子的,雖然他找到了肖蓉蓉,可是她卻已經把兒子扔了,想想這件事最無辜就是兒子,當時兒子還小,現在見麵又是這麼個場麵,放誰能接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陳強草草吃過飯又回到梁若楓的床前,輕輕地握住了若楓的手,可是隻是輕輕一握,從若楓手上傳來的高溫就讓陳強一驚,迅速的摸了摸若楓的額頭,一樣燙手,陳強一陣驚慌,立刻找來了醫生,醫生檢查了一下,說道:“他現在突然發燒,我們必須給他作進一步的檢查。”說完把若楓轉到了監護病房。

“醫生,我兒子怎麼會突然發燒呢?”陳強跟在醫生的身後問道。

“這我們還不太清楚原因,也許是他現在的身體太弱,容易受到感染。”醫生說道。

“那他不會有事吧?”陳強說道。

“發燒對人來說是正常現象,不過現在以他的身體來看,不盡快退燒,他可能會承受不住。”醫生說道。

陳強在一邊看著醫生忙碌著,心裏亂成一片,轉頭看了看一邊的體溫監控表,39.7℃,陳強的手都在出汗,一會醫生給梁若楓開了藥,看護士給若楓打上了點滴後說,“先看看情況吧,如果正常的話,今天晚上就能退燒,如果退不了,可能會並發肺炎,所以今天晚上要多注意他體溫的變化。”醫生說完就走了。

陳強坐到梁若楓的床邊,看著兒子靜靜躺在上床上,是那麼的安靜,不由的起兒子小的時候,小時候的他是那麼可愛,快樂的像個天使,兒子從小就是個討人喜愛的孩子,多少人在羨慕自己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現在兒子依然是那麼出色,能夠成為姓王的第一把好手當然不會簡單,可是為什麼?陳強現在寧願兒子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那就不會今天這個局麵了。梁若楓微微的動了一下,拉回了陳強的思絮,陳強立刻把注意力又轉回到梁若楓身上,梁若楓現在看起來很難過,但卻沒有醒來。

“羽楠,羽楠,怎麼了,羽楠。”陳強心痛的輕輕對兒子說道。

“不,不,不要打我,我沒錯,不要打我,不要,不要,別逼我,不,不要---”梁若楓迷迷糊糊的說著。

“羽楠---”陳強心痛的不知說什麼好,兒子這麼痛苦,到底受了多少的罪,就連夢中都如此可怕。

“救我,不要,為什麼,不要打我---”梁若楓依然斷斷續續的說著。

陳強看了看一邊的體溫監控表,42.3℃。陳強焦急的看著兒子,“羽楠,羽楠,你醒醒,羽楠。”陳強心痛的說,梁若楓這樣簡直是對他的一種懲罰,是在控訴他的過失,他的不付責任。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這一夜陳強覺得比一年還難熬,梁若楓總算不再說胡話了,可是他安靜下來並不是因為他的燒退了,相反體溫監控器上顯示出了42.9℃,陳強又一次找來了醫生,這一夜醫生來了七八次,可是不論怎樣,若楓的體溫就是有增無減,這時,梁若楓開始有些咳嗽。

“陳生先,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他已經並發了肺炎,主要的是他要是還這樣一直高燒不退的話很可能把腦子燒壞,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喚起病人自身的意誌,隻要他自己不放棄就還有一絲希望。”醫生說道。

“真的沒辦法了嗎?他隻是發燒,發燒不算是大病,醫生你們一定有辦法的。”陳強焦急的說道。

“發燒是不算大病,可是病人自己放棄,我們也沒有辦法,他這病很大程度上是他心理的作用。”醫生說完就走了。

“羽楠,你別這樣了,你醒醒,你別再懲罰自己了。”陳強說著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一邊看著的幾個人想上前來勸勸,卻又你推我讓,沒人敢來。

時間一分一秒也是煎熬,沒人帶替的了。不過事情還是有了轉機,梁若楓的體溫開始慢慢的下降,雖然慢,但總算有了起色,這對陳強來說比他做成一個大買賣還高興。

又過了一天一夜,梁若楓的體溫降到了38.9℃。梁若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感覺渾身上下就和散了一樣,除了酸痛,再也沒有其它的感覺。

“羽楠,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陳強露出一絲微笑說。

梁若楓靜靜的看著陳強一句話也沒有說,麵前的人是自己的爸爸,卻和印象中一點也對不上。其實說印象也已經很模湖了,隻是記得當時的爸爸很高大帥氣。

“羽楠,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是這十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我去找過肖蓉蓉,可她隻是說把你丟了。我一點線索都沒有,直到我看到你背上的胎記才認出你,我想在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這樣胎記,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說過,我們的羽楠是小天使,有翅膀的,長大了一定可以飛。”陳強說道。

“dad。”梁若楓輕輕的叫了一聲,他已經確定,剛剛陳強說的的確是他小時候爸爸常對自己說的話。

“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你肯原諒我了?記得小時候你剛剛學英文的時候,第一個先學的就是叫我dad,我當時好高興,帶你去玩,你就一直叫我dad的,羽楠你再叫我一聲好嗎?再叫我一聲。”陳強高興的說。他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陳強激動的一把把若楓抱住。一陣劇烈的痛從若楓的傷處傳來,可是梁若楓依然強忍著任陳強抱著沒有出聲,隻是由於肺炎咳嗽了兩聲,等陳強說完放手梁若楓才又坐直。

“dad。”梁若楓又叫了一聲,淡淡的,沒有激動,沒有高興,沒有憤怒、仇恨,幾乎什麼情絮都沒有。

“哈哈,羽楠,我的羽楠,我總算是找到你了,總算是找到了。你肯原諒我?你真的肯原諒我?”陳強笑著激動的說到。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不管這個原因為不為別人所接受,就算為了錢也好,都會有一個足夠說服自己的原因,才會去做的。我一樣也做過不少對不起人的事,可是對於我來說,就算是讓所有人都恨我,我一樣會做。”梁若楓淡淡說道。

“羽楠。”陳強心痛的不知該說什麼,是什麼樣的過去才會讓一個人有這樣的看法。“對了,羽楠,你為什麼那麼為姓王的賣命?”

“你還記得我來換走的那個女孩吧。”梁若楓淡淡說道。

“姓王的女兒?羽楠,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陳強說道,想想又不太可能,那女孩似乎小了點。

“她本來應該叫陳羽桐的,隻是她還沒出生,你就不再來看我們了,也許你根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梁若楓說道,依然沒有怨恨意思。

“你是說,那女孩是我女兒?”陳強睜大眼睛說。

“對,不過你還是不要認她的好,她現在很快樂,王先生對她也很好,她被收養時還太小,什麼也不記得,如果你現在去認她,她一定接受不了,還有,在外麵也不要認我,王先生知道我和小桐的關係,你要是認了我,他一樣也會知道你和小桐的關係,他不會不利用的,那時小桐夾在中間,一樣會很痛苦的。她現在很幸福,就讓她一直幸福下去吧,她應該幸福的。”梁若楓說道。

“羽楠,你---,你們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麼不能認。”陳強說道,可是心裏卻不能不承認兒子說得有道理,可是讓他不能認兒子,那可不行。

“那樣的話,我一樣也可以不承認你是我爸爸,隻要為了小桐的幸福我可以做任何事。就這樣不是很好嗎?我會常常來看你的,私下裏我承認你是我爸爸。”梁若楓淡淡的說道,但卻已經不容反駁。

“好,我聽你的,隻要你肯認我。”陳強笑了一笑說道。

“dad,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好嗎?”梁若楓淺笑著說道。

“好,好,好,看我這兒就顧得說話了。”陳強說道,這時他才想起兒子一直也沒有吃飯,現在怎麼可能不餓呢。

“那好,大熊。”梁若楓笑著向一邊的大熊招了招手,大熊就走了過來,不過過來的時候大熊心裏也沒底,心想這下可完了,自己那麼對他,他不好好報複一下自己才怪呢。

“大熊,我一會要和爸爸去吃飯,可是衣服太髒了,幫我買套衣服好嗎?”梁若楓笑著說道。

“好,就這些了嗎?”大熊說道,他本已經做好心現準備,可是就這樣,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這樣,還有什麼不對的嗎?”梁若楓笑著說道。

“沒,沒什麼。”大熊說完轉身就走了。

“羽楠,想去哪裏吃?”陳強問道。

“去肯德基吧,我記得小時候,最喜歡dad帶我去吃肯德基了。”梁若楓笑得很燦爛,就在這時他又咳嗽了兩聲。

“沒事吧。”陳強關切的說。

“沒事,可能是有點感冒,不知怎的,今天老是咳嗽。”梁若楓笑著說道,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感冒,可是為了不讓陳強擔心就裝不知道好了。

“沒事就好。”陳強說道,可是他知道兒子這是肺炎,哪裏是感冒。轉頭又對旁邊的人說:“成子,你這看著點,我去問問醫生。”陳強說完就出去了。

“你----”待陳強出去,成子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我?我很好啊。”若楓笑著說道。

“我是說,我是說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們,給我個信吧。”成子狠了狠心說。

“對付你們?對付什麼啊?你們也都是聽我爸的,我連我爸都不怨恨了,當然也不會記恨你們。”梁若楓笑著說道。

“可是我們---,你真的---?”成子不確定的說。

“是真的,不過,你打得我真的很痛啊,這樣吧,等我好了,你們要請我好好吃一頓,補償補償我,這會兒我就要想想怎麼好好黑你們一頓了。”梁若楓笑得很溫和,讓人心安。

“吃飯嘛,你放心,就是滿漢全席我們也一定請。”成子也笑了,若楓的話就是讓人感到可信,而且這樣的人現在還真是少找,成子感覺他實在喜歡這小子。

“那我不成了皇帝了。”梁若楓笑道,這時陳強又進來了。

“羽楠,談什麼呢這麼開心。”陳強說道。

“沒什麼,成子哥剛說要請我吃滿漢全席。”梁若楓說道。

“他們,等我好好罰他們。”陳強說道。

“別,他們沒做錯什麼啊。”梁若楓說道。

“他們打你,還沒錯。”陳強說著瞪了成子他們一眼。成子立刻低下頭。

“當然沒錯。”梁若楓搖頭道,“如果不是正巧我是你兒子,那他們現在一點錯都沒有,反而要獎勵,當初我們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怪他們呢?再說,我又白得到一頓好吃的,我們都應該開開心心的不是嘛。”

“羽楠,真拿你沒辦法,你說的似乎有道理,可是又讓人覺得---,算了,就聽你的吧。”陳強說道。

“別忘了請我吃飯啊,忘了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梁若楓笑著對成子調皮的說。

“放心,一定請。”成子也笑著給若楓打了個ok的手式。

這時大熊已經買了衣服回來,見大家笑成一片,不知所以的把衣服遞給了梁若楓。

“我可沒有當著這麼多人換衣服的習慣,大家能不能先---”梁若楓笑著說道。他說到這大家當然就都明白了,等他們全都出去,若楓換好了衣服也順便出來,他是那麼輕爽溫和,讓人看了就舒服,可是他自己現在卻不舒服,發燒並發的肺炎讓他不得不老是咳嗽,而一咳嗽就震得他肋骨的傷處劇烈的疼痛,可是他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