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次日近中午時,父母終於趕來了。母親見到我的時候,瞬間濕了眼眶,就在離開父母這短短幾天裏我被折磨的精神恍惚、唇麵蒼白,深黑的眼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隨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二姑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姐。她是一個虔誠的道教教徒當時正好來這邊講道,看到我的狀態就細細的詢問起了一切的事情,包括一些細節之處,隨後便開始為我驅邪作福。後來又邀請了六七個人在我的房間裏一起為我驅邪。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驅邪的作用,亦或是父母在身邊的緣故,自那以後便再也沒見過那東西了,隻是平日裏總會下意識遠離那些穿紅衣的姑娘。父母親替我辭去了工作,在家休養了一些時日,一切又慢慢恢複到原狀,隻是那脖子上的手印卻還是那麼的刺眼。
我從未見過它,也不知它姓名,思前想後也無法得知它苦苦糾纏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事情的發生,讓它出現,又找上了我,想來我過去的這十八年裏未曾做過虧心事,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隨著時間不斷流淌,生活中發生的一切衝淡了曾經的恐懼,我也開始慢慢的淡忘當年的那件事,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是事與願違,我又再次見到了它。
今年的春天來的有些遲,已經是三四月份,卻依舊時有春寒料峭。從家裏騎自行車出來去上班,自打七年前那遭莫名其妙的事之後,父母親幫我辭掉了茶樓裏的工作,好好的休養生息一段時日之後,父親推薦我和他同一個單位上班,待遇方麵還算可以,父親說,最主要還是可以相互照顧。
南方的春秋交替不慎分明,昨日還在冬天,今日又是豔陽高照。這不,前些日子氣溫剛回升,這幾日又潮氣頓起,幾場雨,又是一片濕漉漉。從家到單位的路程說長不長,可也不短。騎著自行車也要個二十分鍾,打七年前遭遇那次事情以後我便開始喜歡鍛煉身體,所以即便騎車上班要二十分鍾。我也依然堅持著這麼做,回想這幾年的境況,生活穩定,工作順利,一切都還算順境,在父母的安排下結識了一位溫婉的水鄉女子,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小日子過的也很是溫馨幸福。
早晨的風,冰冰涼往衣角裏鑽,忽然看見前邊的田埂裏起了白霧,而那片土地上種的都是苗木,白霧繞的都看不清樹與樹的間隙,前方的路上也漫起了霧,當我發現不對經勁的時候,身上早已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風就像沒有骨頭的手,摸過我所有露在外麵的皮膚,脖頸上突然一陣冰涼。
多年前的記憶突然之間無比清晰,怪笑的老太太、倒掛的女人、離奇的黑貓、半夜閃爍的電燈、詭異的4:44和無限次循環掐住我咽喉的紅衣女人。一場夢一般從我的生活裏淡去,突然之間盡數回歸,甚至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的還原在了我的腦海裏。
還有那熟悉的心跳——又再次“咚咚咚”的砸在胸腔裏。
咚!咚!咚!
恍神間,車子已經行駛到了之前白霧漫起的苗木林田旁邊,我不由的向旁邊看去,朦朦朧朧的地方,好像有一個紅色的身影立在樹之間,隨著我的車速和我保持了一個平衡,用一種怪異的形態向前平行移動著。“咯咯”的笑聲突然從林子裏傳過來,很輕,是小女孩的那種清脆,心中疑惑,好像不是那個老太婆的聲音,突然之間,紅色的身影發出了聲音,一定是它在說話!我沒聽錯,它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