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立刻轟動天下,正常人心裏都看出梁王已事敗,現在倒了大楣,給人剝得幹幹淨淨,心中都竊笑這曾經的天下第二人。
各地諸候則是惶惶不安,驚恐萬狀。這梁王的錢糧地盤,幾乎等於其餘諸候的總和,他一倒台,所有諸候再也沒有防火牆。他們有點腦子的都明白,即將等著自己的,除了削藩,再無出路。
而梁國士族階層更是普遍不滿:咱們不跟你反,劉武你這小子居然私下偷偷弄出事情砸到腳,自己縮頭還叫手下背黑鍋,栽贓說是咱們的錯!弄不好上邊派人來查,可能還有一幫人要跟著倒黴。
“沒擔待!”“不是男人!”“窩囊廢!”“蠢才!”上到官員,下到將士都在痛罵劉武,自己的事還要我們擦屁股。
就在他們準備收拾包袱回老家或者坐牢的時候,京裏來了皇帝免罪詔書。梁國原有文武通通無罪留任,甚至邀請他們入京任職,甚至保證他們有更高的榮譽、地位和收入。
上麵意思很簡單:重新分蛋糕。梁國小朝廷幾百官員歡呼雀躍,各派達成和解,一些人收拾行囊進京到太學院任職,一些人留任原職,風平浪靜過渡。
劉徹在浴池裏泡熱水澡,靠著邊沿,口裏拿個短笛嗚嗚的試音,也就最近才有閑心擺弄這個。
三個女人推門而入,侍女紫月,私人醫生淳於緹縈,未婚妻陳嬌。
紫月一進門就脫掉長袖袍服,身上就穿個小掛衣,把垂雲高髻打散,長發批落下。
她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段緩緩走入水中,雪白細膩的肌膚泛著輕微的光澤,晶瑩如玉,飽滿的前胸將絲衣凸起。
紫月下水劉徹不覺得奇怪,以前她就常幫自己洗澡。旁邊兩個什麼意思?
劉徹笑著想:一開始就該設計成男女分開的,現在居然成了公共混合浴室嗎?
淳於緹縈正和陳嬌合力搬個小矮幾進浴室,小凳子本來就有。
劉徹問:“你們有何貴幹?特地跑來在裏下圍棋?”
淳於緹縈一身黃絁紡綢,濃密的烏發盤在頭上,雙眼炯炯有神,渾身散發出一種淡雅、知性的美,她雖然肯定已年過三旬,但仍然楚楚風韻,眼波生動,對劉徹的問題,笑笑沒說話。
阿嬌理直氣壯:“在旁邊監督你洗白白。順便給你念念這份財物報表。”
淳於緹縈擺好棋盤,慢慢放棋子。
阿嬌道:“紫月,一定要把他頭發弄幹淨點……還淘氣呀?自己洗?你從來都是隨便擦擦就算了的……”
阿嬌在一旁拿著竹簡給劉徹念:“……梁國一年鹽稅和鑄銅錢的歲入總數是……紫月記得幫他搓背……二十一億三千五百萬錢……天!快接近中央財政收入的五成了,這還不算土地糧食出產!……左邊腋下……”
太學院剛剛送來一份梁國財政收支的文件,很有趣,很詳細,甚至比大鴻臚和大司農那邊更詳細,至少這份是原來梁王的財稅官寫的。
坐在浴池裏,劉徹耳朵裏聽著個小美人兒清純甜美的聲音,再有個美豔阿姨監督,手腳都不需要動,享受一會身體就極其放鬆,有點想打瞌睡。
腦子裏還在模模糊糊的思考梁王倒台的種種好處:
至少,重要的造鹽、鑄幣等權利收回很大一部分,中央財政大幅增長,政治資源和經濟資源分配也會更合理,很多政策都能夠提前推廣。
從此,邊疆布防也將會寬裕許多。
諸候王的政治空間總算被壓製到最低,對現行國家體製的運行,劉徹初步感覺安全。
原來的體製漏洞實在太大,逼得他不斷去冒險補救,根本就不敢造紙,難道造出來給太後、劉武和淮南王這樣養著大量文人、掌握輿論的勢力使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