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阮清讓破天荒地早起了,雖然對於一個每天五六點鍾起床的中學生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如果是蘇檀願意自動起床就是大新聞了。蘇檀本來是個活鬧鍾,每天準點醒,絕對不用提醒。但醒是一回事,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不把她叫起來,那麼就算蘇檀一年半載不起床,甚至睡到地老天荒都是尋常事了。
蘇檀的媽媽曾經嚐試過在暑假期間一直不叫她起床,於是三天過去了,蘇檀仍然躺在床上。期間翻身次數無數,醒也醒了不少回。但是隻因無人叫她起床,她就一直睡著回籠覺,以為還早。她經常早上醒了,然後繼續睡,第二天早上醒了,還以為睡了這麼久隻過了幾分鍾而已呢。
所以,蘇檀媽媽一直起著報時雞的作用,每天按時叫醒蘇檀。
阮清讓的這次起床也真可謂是人類藝術史上的一大壯舉了。
阮清讓光著腳輕輕走在地板上,來到窗邊,想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說真的,古代的空氣和城市裏的簡直沒法比。
阮清讓正在享受著天蒙蒙亮的朦朧感,就聽到遠處有一名年逾六十的老婦人和一位中年婦女正在談論著什麼。
“你是說,清讓小姐失憶了?怎麼回事?”老婦人關切問道。
“小聲點,這花園離小姐的房間很近,小心把小姐吵醒了。”婦人叮囑道?
“嗯,那你快說。”
“你知道清讓小姐掉入水塘的事吧?”
“當然知道,你快說,別賣光子。”
“聽說清讓小姐是被推入水塘的,不過沒有一個人看見那人的容貌。”
“啊?清讓小姐待人那麼好,就連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是關心備至,真是難得。前幾天,我還受小姐的恩惠,請郎中給我看病呢。”
“是啊。半月前,小姐也曾給我一筆銀兩補貼家用。若是知道是哪個歹人明知清讓小姐怕水還故意推小姐入水的話,我們定饒不了他。”
“說得對,那後來小姐為何又失憶了?”
“小姐是落入水中後被尖石硬石損傷了腦部,所以失了憶。不過現如今小姐已無大礙了。”
“原來是這樣,老天保佑,保佑清讓小姐早日康複。”老婦人說著便做禱告狀。中年婦女也一起祈禱。
阮清讓得知自己落水的原因,不由得覺得古代的可怕。什麼都不知道,敵人在暗,而她在明,連自己什麼時候又死了也不知道啊。不過看見這些被稱作奴婢的人對她這般好,也心生感動。
這麼早她們就起來了,肯定很辛苦。如今還早,阮清讓想著不如自己出去轉轉,但是一看擱在凳子上的衣服,頭就大了。轉念一想,決定等蕻香來再說。
這大好光陰可不能虛度了!
由蕻香侍候著穿好了衣服,阮清讓暗自記好穿衣的方法,想著以後實踐實踐。
邁出房門,感受到的是撲麵而來的花香,果然婦人們說的沒錯,是有個花園。
繞著花園走了近一圈,覺得無聊,就想回房了。不過這一圈下來,阮清讓也真是羨慕古代人可以住這麼大的房子。那時候土地都是掌握在官僚與地主的手裏的,農民隻負責種地和被壓榨,所以解放之後農民才會如此迫切的想要土地。
忽然,阮清讓在自己走馬觀花式的觀賞中發現了十幾株很是不起眼的的草。
這一發現讓阮清讓興奮了起來,她蹲了下來,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十幾株夢寐以求的草。沒錯,是她最愛的隨意草。
沒想到,阮清讓也喜歡。在這種環境下種植隨意草是極其困難的,況且隨意草本就難得,生長亦是不易。如此十幾株,必是悉心照料的。
阮清讓,素愛花草,隻因萬物充滿著勃然生機;蘇檀,不愛花草,隻因接受不了花開花落的凋零淒涼。這樣的兩個人,截然不同,卻被命運栓在了一起,也是緣分
蕻香看見阮清讓一直望著隨意草發呆,以為是她想起了什麼,急忙問道:“小姐,您是不是記起這隨意草了?這草當初您可花了不少心思,費了不少心血呢。”
“不是,隻能識得這草。”阮清讓照實回答。
隨意草和彼岸花,這一花一草是蘇檀獨愛的。盡管以前從未親眼見過,卻偏生向往其隨意自然的境界,世人喜歡牡丹華貴,陶淵明獨愛菊的悠然,周敦頤看中蓮的清潔,可我偏愛隨意草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