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將軍?契必將軍?」
程知節嗬嗬笑道:「別多禮,我是看著這玩意才過來的。」
契必何力同樣大剌剌的,隻向多羅點了點頭,就徑自走進了府內。
兩位軍方大老的拜訪,對多來來說是又訝異、又驚喜。
在人來人往的坊街上,兩位大老雖然是輕裝出門,但隨從、家將全都乖乖的跟在後頭,在這敏感的時機點,宣示意味極其濃厚。
多羅驚喜的問道:「德安,這是……?」
如果軍方兩位大老表態支持,那這件事情便又有了變量,而且是變往好的一麵;程知節是功績彪炳的開國功臣、契必何力隱然是外族將領的領袖,隻要今天兩位將軍過府來訪的事情傳出去,就算是李謹行也不敢放肆了。
「這兩個老頭是來蹭酒喝的。」
杜維沒好氣的笑道:
「我隻是說要來喝酒,他們就自願要過來啦。」
多羅心裏知道事情並非杜維所說的容易,但杜維是不想讓自己承這份情,才會輕描淡寫的簡單敘述。
一想到杜維的用心,多羅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德安……」
「別這樣……這兩個人還真的隻是蹭酒……」杜維一麵說著,一麵掏出袖裏的信封。
「這一位才是正經幫忙的!」
多羅拿來一看,上頭赫然寫著程名振的大名,這位開國功賊同樣是大唐不可小覷的老將軍。
「德安,我該怎麼謝你才好?」
「要謝就謝這幾位老將軍吧。」杜維見多羅這麼說,也收起了玩笑話,認真說道:「尤其是程明振將軍,他眼下還不在長安,這信還是用快馬送來的。」
既然程明振不在長安,那又是何人把訊息送給他?不用多想,自然是眼前的杜維了。
在多羅的印象中,除了父母、叔叔克魯、表姊白音以外,還沒有遇過有人是真心對待她好的,尤其她每天都要為身分的事情提心吊膽,還要提防族中有不服自己的隱患,哪裏曾經見過這樣真誠的對待?
「德安……」多羅語帶哽咽,但杜維卻伸出手、止住了多羅的道謝。
「咱們是朋友吧?是朋友就不用說這種道謝的話!」杜維瀟灑的說道;內心不忘偷偷讚許自己:總算是爺們了一把!
自己再這麼溫良恭儉讓下去,男子氣概都快被自己敗掉了。
杜維知道自己的個性有些拖磨,同時又有些優柔寡斷,這個缺點曾被幾位老將軍、老上司說過,但總是沒有明顯的改善。
多羅的事情正好是個轉機。
「但是,你得罪了……」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事事都畏首畏尾的?」
杜維說得豪邁,卻沒注意到多羅的臉色越來越古怪……
不過以她戴的那一叢遮蓋滿臉的假胡子來看,杜維是不會看出什麼端倪的,反倒是一旁的白音見多羅情狀有異,便趕緊上前替她解圍。
「多謝杜公子。」白音對杜維的義助同樣感激,真心誠意的說道。
「這位就是夫人吧?」杜維微微一揖,目光隻從白音臉上帶了過去,並沒有任何的停留,多羅看在眼裏,更覺得杜維品格端正。
杜維並沒有馬上進門,反而轉頭對著後頭的仆人吩咐幾句,就看一夥人各自抱著幾個木桶,將十多個木桶卸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