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生不如死。
“禮尚往來，既然瑞王慷慨送我如此厚禮，那作為謝禮，我便回贈一份‘身敗名裂’如何？”君玖說的隨性。
慕容疏不屑嗤聲：“怕是你沒有那能耐。”
“有能耐與否，瑞王等著瞧便是。”幾步間，君玖已經行至亭中。
掠一眼桌上放置著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
伸手執起茶杯，毫不客氣地將杯中茶水倒在二人腳邊，幹幹淨淨，一滴不剩。然後旁若無人地新沏一杯茶，放在鼻下輕輕一嗅，擱在唇邊輕輕一抿，品完忍不住讚道：“好茶。”
自始至終，都將身邊二人當作空氣。
淩無霜氣憤難掩，沒了先前的膽怯，大跨步上前，一掌打落君玖手中的茶盞。
茶盞掉落在地，“啪”一聲，碎了個徹底。
君玖揚眉，涼涼地看向淩無霜：“王妃息怒，當心著身子。莫要等胎兒沒了，又要來嫁禍於我。”
說著，伸手作勢便要碰上她尚還平坦的腹部。
卻被慕容疏疾手擒住。
慕容疏使了狠勁，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斷。腳尖輕輕一勾，一片碎瓷淩空而起，被慕容疏穩穩抓在手中。
他將碎瓷移到君玖纖細的脖頸邊，眼底冷若冰霜：“你敢動無霜一根毫毛，我便取了你的性命做賠償。”
君玖不懼反笑：“慕容疏，我的一條命已經葬送在你手上了，你還嫌不夠？我的命當真有那麼好，那麼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奪走？”
慕容疏手腕微動，那瓷片便割破了君玖頸間薄皮，有血液絲絲縷縷滲出。
“能死在本王手上，你應該感到榮幸。”慕容疏話語殘忍。
淩無霜在一旁掩唇笑得得意：“君玖，你何必要回來送死呢。看來，你還是同以前一樣，一樣傻，傻得可憐。”
“哦？”頸間滲著血，君玖卻恍若未覺，眉眼淡然，“王妃剛剛可不是這麼說我的。”
“我何時談及過你？”淩無霜雙眸微眯，不屑中隱藏著一絲疑惑。
“一身傲骨俠氣，是個可敬之人。”君玖笑笑。
淩無霜卻倏地瞪圓了眼：“你是……你是今日城中鬧事的……女魔頭？”
君玖笑而不語。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頸間的疼痛，已經深入血肉。
君玖垂眸看了看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那小片碎瓷，終是皺了眉。
慕容疏，他真的能夠毫不留情地，取她性命。
因那難以忽視的痛意，君玖麵上失了血色。
但她依舊將視線牢牢鎖在眼前這個薄情冷血的男人臉上，嘴唇蠕動，吐字成句：“慕容疏，你不該讓全心信任著你的人失望。”
“他會很痛苦，你知不知道？”
一語落音，隱藏在假山之後的身影此刻卻是驀然一愣。
慕容塵低頭苦澀一笑，一直緊握成拳的手掌握得更緊了。
終究。
慕容疏還是讓他失望的徹底。
終究。
他還是沒能瞞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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