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三十五年春,保定縣
明月當空,本是安寧的一個晚上。
蘇世武的家中卻炸開了鍋,忙忙碌碌的人群驚擾了家中的生畜,同時也吸引了一個不速之客的目光。
“蘇夫人暈了,可孩子還沒生出來,這可怎麼辦啊!”一個婆婦叫嚷著,手腳卻利索的幫蘇夫人擦摸血跡。
“掐人中,快掐人中,李家婆娘快去多打些熱水來,”年長一點的婦人冷靜的說道,可見她因該是一名熟練的產婆。
“這時辰都過了,是沒希望了的”被稱為李家婆娘的婦人歎著氣出去了。
“這孩子是沒希望了,但願蘇夫人平安就好,偶彌陀佛。”產婆也放棄了希望,跑出去和蘇世武商量是不是該保“大人”了。
“蘇大爺,這時辰已過,蘇夫人又快不行了,還要繼續下去嗎?”產婆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世武本想急道幾句,但是想到情況緊急不能胡來,便來回走了兩步冷靜下情緒道“實在不行,就保大吧”語氣有點無奈,又很沉重。
蘇世武已經36歲了,年輕的時候隻知道闖蕩江湖,遊山玩水,待到家中二老都相序病逝,才回過頭來發現自己還未成家立業,延續後代,此乃大不孝。反思過後便退隱江湖,與一直愛慕著的孫家小姐結親,隻待開枝散葉好交代祖宗,人生也算是圓滿了。直到這次難產,沉重的打擊了蘇世武,難產過後,以蘇夫人的身子骨怕是再難懷上了,難道之後要納妾不成,蘇世武糾結的想。
肅靜的夜裏,蘇世武家宅卻顯得格外突出,靜候在角落裏的不速之客悄然離去。
第二夜的清晨好像比往日的來得更早些,負責報晨的公雞早早就站在它專屬的石頭上,用它自認為最美妙的聲音,歌頌太陽之神的魅力。待尖銳的響聲不斷的刺激著天空,嚇醒了睡熟著的嬰兒,雞鳴聲、狗嘯聲、嬰兒哭聲就這麼演奏成了一首雜亂的搖滾曲。
陳白醒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幸穿越到了嬰兒的身上,這代表前世經曆過的學業痛苦又要再輪一遍,想想好不容易熬過了高考卻被大雨給衝到這裏來了,還是個嬰兒!現在弱小得不行,就連一隻花公雞在旁邊轉來轉去都是怕極了的,巨大的花公雞啊。
“別過來呀、別過來,又進了些,啊!不要過來啊”,心理莫莫的念叨著,陳白淚流滿麵的看著花公雞不斷靠近,現在已近把嘴角伸了過來。
“砰砰”幾聲,門打開了。嚇得花公雞慌忙的踩過陳白的身子逃走,陳白也嚇得夠嗆,毫無形象的哭了起來。
蘇世武打開門來,就看到一塊破布摟著的陳白小嬰兒嚎嚎大哭,不由嘀咕道“這是誰造的孽啊,盡幹些這種事。”無奈的搖搖頭,想到夫人因為難產而暈了過去,現在都沒醒,怕是再受不了打擊了,不如就將她做自己的孩子養吧,也好不難為自家夫人自責了,想到這裏就將小孩抱起,走進房門放在孫夫人床邊,又叫了先前的婆婦幫忙照顧著,感謝他們連夜的照顧妻子,都是左鄰右舍的,交代孩子起的事情來,顯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他們都明白自己的一番心意,保證了不說出去,蘇世武這才放心去了杜家府上。
緩過神來的陳白現在很餓,十分的餓,為了讓別人注意到她餓極了,她用了最原始的辦法——“哭!”那些本來心事重重的婦人們,終於知道要幹什麼了,掀開衣服就給陳白喂奶了。
吃飽喝足的陳白就放鬆好多了,感覺自己還是聰明啊,知道用哭來傳遞信號。隨即便又無所事事的感歎自己命運多塏。
蘇世武,是一個武夫,身高魁梧挺拔,一雙豹眼極具殺傷力,尋常人等不敢直視,一身武功練得很好,當年也闖出了一個小名頭“蘇武爺”。退隱江湖後便迎娶了孫小姐,謀生於杜府任武教官。杜府家本是書香門第官宦之家,最高官職是杜府的大老爺“杜承博”通過科考取得“進士及第”身份,在京都任正五品官“通正司參議”。其二弟“杜承良”考取過舉人,在保定縣任縣令,其三弟杜承明就顯得格外無用了,隻喝玩樂,怡然自得,偏有事最得杜家老太太歡喜,除了在開枝散葉的事上有所成就,其他的都不足與外人道,杜家人口複雜,仔細計較不得。蘇世武在江湖上曾近幫助過杜家些許事,所以現在也就在杜家謀生,教家丁武技和少爺們一些強身健體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