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紛紛向梅莊主告別,啟程返回。
紫落花、慕容淵和花無痕,三人算是生死之交。花無痕終於也死心了,雖然嘴上還一聲聲地叫著“子墨”,但不再像先前那般的糾纏。紫落花看著他那副模樣,不覺得心疼起來。
“安神的,可放在枕邊。”臨行前,紫落花送了一個藥療香囊給花無痕。
“子墨,哪一天想無痕哥哥了,隨時來磯國。”花無痕若有所思地握著香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走了。
紫落花隨慕容淵一同回蜀國。坐在馬車裏,紫落花還在想花無痕那落寞寂寥的神情,馬車顛簸了一下,腳下碰到一個硬物。
“什麼東西?”斜著身子,低頭一看,是一個畫軸,一半還卡在車廂與桌子的縫隙中,她伸手拔了出來,“可以看看嘛?”
“可以呀。”
紫落花解開繩子,攤開來一看,這是一幅畫像。
畫中的女子,一襲白衣,明眸純淨,脫俗清麗,美得賞心悅目,不忍褻瀆,斜靠在貴妃椅上,右手持著一卷書,垂在身側。垂著的右手背上映著一朵初開的梅花,傍邊一排小字:“‘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贈疏影公主”,落款是“青石散人”。青石散人是聞名遐邇的畫像大師。
這畫像上的人跟石洞內廊壁見到那幅沒有名字的畫像上的幾乎一模一樣。“贈疏影公主。”紫落花輕輕地自言自語著。
“什麼‘贈疏影公主’?”慕容淵湊過來看畫像,一愣。“這是疏影公主的畫像?”
“不是應該問你嗎?”紫落花不解道。
“孜然,這是哪來的?”慕容淵掀開簾子,問道。
“什麼?”孜然伸過頭來。
“畫。”
“那日從宮裏回來的路上,梅林的人送過來的。”
“梅林的人,我怎麼不知道?”慕容淵滿腹疑問。
“當時,主子正在勸璟公主。我遞給您,您就隨便往身邊一放,沒留意。”
慕容淵想起那是剛從邊關回來的第二天,從母妃那裏回來,不想璟公主偷偷藏在他的馬車裏,溜出了宮。璟公主是小皇叔的女兒,母妃疼愛,父皇喜歡,所以封了公主,平日都住皇宮。他發現後,勸她回宮。當時,好像孜然是遞給他一樣東西,他確實沒有留意,隨意放在了邊上。
“你府裏的疏影是怎麼回事?”紫落花忍不住問道,“哪個是真正的疏影公主?”
慕容淵終於明白為什麼父皇那麼決絕地把府上的疏影遣送回澤國,父皇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知他?
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麼太子妃會被廢王妃淩辱,廢王妃會被陷害與人通奸,李順指認廢王妃淩辱太子妃是事實。
“我算是服了你,真是來者不拒啊。”紫落花語氣中帶著輕蔑。
“疏影公主不住在澤國的皇宮裏,從小就到處學藝,在江湖曆練,樂善好施。女子不易拋頭露麵,她通常戴著麵紗,誰也沒見過她。誰又能想得到澤國會送給假疏影過來。”
“那個疏影公主定然不在人世了。”紫落花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來,“不過,也有可能疏影公主不喜歡你,找個人來充數,自己逍遙去了。”
“我有那麼不濟嗎?”慕容淵一把拉過紫落花,禁錮在懷裏。
“在疏影眼裏肯定是,放開我。”紫落花掙紮著。
“在你眼裏呢?我才不在乎在疏影的眼裏怎樣。”慕容淵低著頭,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吹到了紫落花的臉上,癢癢的。
“我和你不熟。”
“到底熟不熟?”慕容淵試圖將豐潤的唇覆到紫落花誘人的唇瓣上。
“八王爺,你忘了?不得近女色。”紫落花撇開了頭,輕聲說道。隨即,從慕容淵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怪不得父皇那麼寵愛你,你長得真像疏影。”
“是哦。”
……
慕容淵回到京城,直接進了宮。
“父皇明鑒。”慕容淵將那幅畫像遞給了慕容雪寒。
“什麼意思?”
“兒臣愚鈍,分不清真假公主。”
“十裏梅林不是早就送了畫像給你,你怎麼會分不清?!涵王府裏被廢了的八王妃跟這畫像上的女子長得可一點不像。”自梅子墨將軍被病死那日起,慕容雪寒便知司馬赫送來了一個假疏影。他沒想到司馬赫當初不讓世人知道疏影公主的真麵目,原來是按了這樣的打算,真是太能算計了。
“兒臣今日才看到這幅畫像,當時疏忽了。疏影公主不知道現在何方?”
“不知道,希望她能安好!”慕容雪寒望著遠方,悠悠地歎了口氣。生在皇家,總要承受一些尋常百姓不能承受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