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不到三個月,就爆出競選時篡改投票數據的醜聞,民眾支持率跌破20%的警戒線,立法議會正焦頭爛額地研究討論是直接宣布總統就職儀式無效還是進入彈劾程序。
過度的移民星開發導致了政府撥款及遷徙人口的大量不足,部分移民星被廢棄,成為荒星,剩下的移民星政府為了搶掠資源,爭得頭破血流,各類□□層出不窮。奴隸、黑戶……這些早已絕跡的名詞紛紛死而複生。這也是為什麼蛟龍競技場敢半公開地接待這麼多觀眾的原因。政府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移民星已經失控。
程岫不禁感慨,大力發展移民星是曹燮提出的政治主張,難得受到軍部的認同。當年為了這件事,曹燮幾次來軍部開會,會後還總賴在軍部的食堂裏蹭飯,刷的都是他的卡……回想起來,那段時間算是政府與軍部極為罕見的和平期了。
可惜,現在搞成了這樣。幸好曹燮死得早,如果活到現在,以他的性格,臉上雲淡風輕,心裏一定吐血三升,說不定就活活氣死了。
“你還看書,你才多大啊,看得懂嗎?”得到程岫在圖書館落單的消息後,藍毛風風火火地趕來開嘲諷。
程岫說:“遇到比你弱的人,應該將心態放低,將心比心,這是一種尊重。遇到比你強的人,應該將水準拔高,向他看齊,這是一種進步。”
藍毛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程岫緩慢地翻了個白眼:“就是,我看得懂。”
“……你剛才是不是在對我翻白眼?”
“我眼睛裏掉了一顆老鼠屎。”程岫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老老實實地映著他的身影。
“太惡心了,走開。”藍毛嫌棄地退後一步,想了想,又推了程岫一下,“我還是覺得你剛才是對著我翻白眼。”
程岫說:“那你翻回來。”
藍毛翻回來了,然後發怒:“你承認剛才對我翻白眼?”
程岫拍拍身邊的座位:“來,坐下聊天。”一直抬頭說話脖子酸。
“聊你哥的後事嗎?”藍毛堅持不坐,“聽說你哥搞了一台報廢的機甲?哈,這是為了將來輸比賽找借口嗎?”
程岫語重心長地說:“我已經有嫂子了。”
藍毛沒深思,直接問道:“誰?”
“不是你。”
“……”
“我哥對嫂子非常非常的深情。”跨越了時空與年齡,真正的至死不渝。“所以,你沒希望的。”
藍毛怒道:“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會看上你哥?哈,你哥他長得……長得……”仔細想想,的確挺帥的,而且戰鬥力又強,在這種地方還對自己的弟弟不離不棄,人品也不錯……
趁他糾結,程岫飛快地關掉電腦,準備偷溜,還沒跑出兩步,後頸就襲來一陣疾風,要閃也是閃得開的,但是,不閃也沒什麼關係。猶豫了下,程岫停住腳步,乖乖地被人拎住後領。
藍毛將他拖到麵前:“聽說你報名當主持人?”
程岫點頭。
“我明天有場比賽,你來主持吧。”
“……你確定是你的主場嗎?”根據規則,比賽雙方,人氣更旺的那個是主場,才有選擇主持人的權利。
藍毛憤怒了:“老子是‘英雄’!怎麼可能不是主場?!你明天給我乖乖滾過來,要是主持出了差錯,我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就讓你哥哥自己過來賠罪吧。”一想到宋昱頂著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在自己麵前俯首帖耳,他興奮得毛都順了。
“幾點鍾?在哪裏?”
藍毛酷酷地甩下一句:“自己去前台查時間表。”
“……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程岫說完,藍毛已經沒影了。他隻好自言自語:“不知道說‘藍毛’有沒有人認識。”
“他叫胡舒,機甲類。”圖書館的角落裏鑽出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青年。之所以用“鑽”,是因為在出聲之前,程岫幾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這是極少見的。上輩子自懂事起,程岫就一直在戰場上廝混,對身邊環境的探查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就算不刻意,腦袋裏的雷達也會對進入的區域進行無死角掃描,能夠躲過他的觀察的人,在藏匿蹤跡方麵必然有獨到之處。
對方見他直盯盯地看著自己,笑了笑:“我是張冰。”
我叫張冰,是介紹。
我是張冰,是宣告。
一字之差,顯示出截然不同的心理。
可見,眼前這個青年雖然外表平平,笑容謙和,但內心極為驕傲。他在這裏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吧,四大王座之一的遊戲王。
程岫微笑著自我介紹:“我叫程岫。謝謝你的美容卡。”
“……是按摩卡。你還沒用過?”
“卡是按次數算的嘛,我現在身體的麵積太小,有點浪費,等長大點再去。”
張冰點頭:“好主意。”
兩人都有心交好彼此,很快就熱絡起來,張冰還請自己新認識的小朋友去餐廳吃了一頓昂貴的牛排,為今後與宋昱的友誼打下堅實的基礎。
“大哥哥”這麼慷慨,程岫自然知無不言:
“我和我哥不是親兄弟,我們倆都是瓦特勒難民的後代,從小就被拐到了一個奇怪的基地裏,哥哥為了保護我,經常受到辱罵、毒打等非人的酷刑,自己吃不飽還把口糧省下來,努力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你看我現在長得這麼好看,都是我哥哥用他的鮮血和汗水一點點澆灌出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