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必慌張。”月汐櫻上前一步“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這一切都隻是個意外。”她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和溫柔的神色。
“一定是哪位少俠在切磋武藝之時,不小心才發生這樣的事吧。”她的語氣中沒有半點責備之意,她的容顏籠罩在月色之下,婉柔如光。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那便是身為雪俠為人的善良。
“請大家繼續,各自享樂吧。”她淡淡一笑,不知迷去了多少人的魂魄。
“雪,雪俠。”人群中有一身著藏青色的少年說道。
“怎麼?”她略一抬眉,眼眸裏是似秋水般的漣漪。
“在下,還記得在去年您的生辰時,您跳得那舞《月蝶》,不知是否能在今日,為我們重跳一遍?”說話的那位少年應是剛步入江湖,對月汐櫻用上了敬語。
“對呀對呀,去年雪俠生辰之時,我也被邀請了,那一舞怕是連天上的仙女都無法重塑。
“雪俠,為我們獻上這一舞吧。”人群中這樣的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高,看過的人想再一睹其風采,而未看過的人更是好奇心十足。
“對不起,我不能。”臉上淡如蘭的笑意在頃刻間消失,她在極力掩飾著什麼,聲音是冷冷的僵硬。
“就舞上一曲吧。”
“我不能!”她突然轉身,足下一點,提起一股真氣,淩空而起,借助欄杆的助力,她躍上屋頂,像逃似地離開,身影消失在那輪明月之下。
“你們都給我閉嘴!”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莫邪拂袖,怒喝一聲,追了上去。
淚水就在不經意間流了下來,映著月色,閃出點點零碎的光。
獨站在山崖之上,任憑風吹過臉頰,風幹殘留的淚痕。
“汐兒!”身後傳來急急的呼喚,她沒有理會,隻是淡淡而立。“你怎麼了?”關心的語氣,在夜中彌漫開來。
“不必莫教主費心。”並不是聽不出來語氣中的關切,隻是想到是他摧毀了一切,就不由得生硬起來。
他有點怒了,自己費了半天力才追了上來,竟然隻換的她這麼一句話。
“我就一點點都比不上淩墨痕麼?”他苦笑道,帶著隱隱的憤怒。
她無心理會,隻是覺得這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是啊,他俠義多情,與你出生入死,好幾次救了你的性命。”然而莫邪的語氣卻是倏地一變。“但他隻救過你的命麼?若是我沒記錯,他救過的女子都不在少數,你以為在他心中你就是特別的麼?”
“……”她不語,亦或是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他給你過什麼誓言麼?還是他親口說他愛你?”莫邪繼續追問道,“沒準你在他心中隻是朋友呢。哈哈。”略帶猖狂的笑聲。
“你再說我就殺了你!”傾霜劍陡然出鞘,冷冷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是你在慌張吧,你在不安,你在疑惑在他心裏你到底算什麼!!”他冷笑,好像根本不在意架在他頸前的傾霜劍。
“那是他的事。”淡然一笑,卻把傾霜劍再逼入一分,“我隻要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就夠了。”
“是麼。嗬嗬,雪俠,您還真是癡情。”他的眼裏竟然帶了淡淡的諷刺,“若他對你無男女之情,你就這麼一直下去麼?”
“你——!”月汐櫻收回劍,卻一個反手將劍刺入他的右肩,血順著傾霜閃著淡藍色柔光的乳白色的劍麵滴下。她一怔,收回劍,“為什麼不躲?”
“嗬~”他沒有捂住傷口,隻是任憑血不停的流下,“汐兒,你是真的不知道麼?你和淩墨痕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為,為什麼?”她喃喃,反問道。
“小心——!”驚呼聲傳來,月汐櫻這才發現腳下已經空了,本來就站在崖邊,自己有在不經意間退了幾步,便一腳踏空,生生墜落!
風呼嘯著臉頰而過,白色的衣裙發出“謔謔”的聲音。
她莫名其妙的笑了,這樣是不是就能見到你了,痕。閉眼,展開雙臂,接受無盡的下墜。
然而下一秒,卻有一個懷抱緊緊的擁住了她。
“你以為你是鳥啊!”耳畔傳來有點憤怒的語氣。
“莫邪,你這是幹什麼!”睜開眼,確定來人後,她不禁驚訝道。
莫邪淡淡一笑,零碎的話散在風中。“汐兒,我一直喜歡你。”
她恍然怔住。
我一直都喜歡你。
兩人的身影不斷墜落,如月空下的那隻蝴蝶失去了生命般,悄然落下。
我一直都喜歡你。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錯了一個空間一個時間,便在是再也無法挽回的遺失。怪隻怪,我喜歡你。
我一直喜歡你。
生命中第一次聽到的告白竟是他的。
隻是,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