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現實需要,顧之恒並不想看到這張令人討厭的臉,尤其是他看蘇念時的眼神,真的是讓人討厭。
蘭辭哼唧一聲,一臉傲嬌的看向顧之恒,像一隻高傲的公雞便走向了房間。
“念念,你這麼著急找我過來,是……”
蘭辭本以為蘇念有事要找他,非他不可,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非他不可的人並不是蘇念,而是床上一張隻剩下半張臉,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是誰?!”
蘇念雙手輕抬,掌心之處濃鬱的靈氣不斷的朝著床上的人灌輸而去。
隨著蘭辭的腳步逐漸傳來,蘇念這才抬眼看向門口的人,沉聲道:“蘭辭,我需要你幫忙。”
一旁溫錦程端著水盆,拿著毛巾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到蘭辭不禁微鬆了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蘭辭救過自己命的原因,再看到他,溫錦程反而多了一絲親切。
“你來了,他是薄瑜然的父親,陳輝,被人摘了半邊的臉皮,能不能存活靠你了。”溫錦程長歎一口氣,將手中的熱水放到了床頭便,隨時等待使用。
蘇念用靈氣幫陳輝維持著身體機能,也不過是幫他吊著一口氣,如果著臉皮的問題解決不了,即便她能拖著時間,但是,終究改變不了陳輝死亡的厄運。
“蘭辭,有沒有辦法?”蘇念眼底滿是擔憂之色,她救不了薄瑜然,可是,隻要有一絲生機,她都不想讓陳輝出現意外。
起碼,陳輝活著還是薄瑜然的一絲希望。
蘭辭從未見過蘇念這幅神情,那雙晶瑩的水眸之色,擔憂的神色,緊張的神色,甚至對著他還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祈求之色。
蘇念,在求他!
蘭辭唇角緊抿,眉心擰起十字,提步便朝著病床上的陳輝走了過去。
隻是,看著陳輝的狀況,蘭辭這才沉聲道:“你先把靈氣收回去。”
蘇念下意識的看向顧之恒,一旁的溫錦程卻眉頭死死皺起:“靈氣收回去陳輝便會死,你確定讓她收回靈氣嗎?”
蘇念唇角緊抿,這個道理她何嚐不懂,這也是她猶豫的原因。
蘭辭沒有回頭,隻是對著蘇念的方向便道:“如果你相信我,便收回靈氣,你的靈氣在,我沒有辦法輸入邪氣檢查他的狀況。”
蘇念深吸一口氣,半晌這才點了點頭:“好,我現在便收回。”
陳輝的狀況,她和顧之恒早就檢查過,雖然陳輝是一副完整的身體,可是,體內的五髒六腑,幾乎布滿了傷痕,沒有一處是完整,健康的。
雖然體內隻有少量的邪氣,但是,對於陳輝這樣已經年紀到了不惑的人來說,一丁點的邪氣都可能對他的經脈和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
體內的傷口和傷痕,即便是蘇念夜以繼日的用靈氣幫其溫潤身體,提高體質,也根本不是短時間就能夠好起來的,更何況這樣破爛不堪的身體,被邪修生生撕掉了半張臉皮。
如果人死了再去取臉皮,或許還沒有那麼殘忍,可是,對邪修來說,要想保證臉皮血液的新鮮度,人活著的時候取皮,才是最好的時機。
就這樣,陳輝即便是昏迷著,卻因為撕臉皮幾度被疼醒,那種生死不能的感覺,陳輝用盡畢生所學都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直到陳輝以為自己快死的那一刻,眼前忽然出現兩道身影,陌生,卻又熟悉。
蘭辭見蘇念收回靈氣,在瞬間便將自己的邪氣控與掌心之間,並不是所有的邪氣都會傷害到人,如果控製邪氣的人控製有方,即便是邪氣也能起到一定的救人效果。
正所謂,殺人錯在人,並不在刀劍,邪氣也同樣如此,傷人的終究是邪修,而不是邪氣本身。
將邪氣控製好,蘭辭便順著陳輝的臉緩緩遊走了一圈,隻是,邪氣每上前一寸,蘭辭的臉便跟著陰沉一寸。
蘇念的視線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蘭辭,他臉色的變化跟著的便是蘇念心髒的起伏。
時間過得緩慢,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過去了,蘭辭這才將自己的手掌收回,而此刻,蘭辭的額頭卻冷汗密布,原本唇紅齒白的模樣,也漸漸褪去了色彩,布上一層虛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