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麼？”
踏入手術室，望著病床上躺著的影子，蘇念張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聽到蘇念的聲音，程言這才將埋在醫藥箱裏的腦袋抬了起來，將手中的銀針對著蘇念晃了晃。
“你若是想問他問題，還得讓我紮他一針。”剛剛他試了那個方法，比想象中的要順利一些。
不等蘇念開口，顧之恒眉頭微挑：“針灸？”
“聰明，我曾經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一個能控製人心神的一種針法，一旦被控製你想問的，隻要他知道都會如實的告訴你，正所謂醫者能救人，同樣也能殺人，要知道我可是……”
程言手裏拿著銀針滔滔不絕的說著，讓蘇念額頭不禁一陣黑線。
這話癆的本質是跟誰學的？
“停！我就問你，這個方法你會用麼？有沒有副作用？”留給她的時間本就不多了，不能再浪費下去。
程言如鯁在喉，咽了咽口水，視線卻不再定格在蘇念的身上。
“怎麼說呢，成功是成功了，隻是…”
蘇念眉頭微挑：“隻是什麼？”
程言沒有說話，蘇念順著男人的視線便定格在了病床上影子的身上。
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影子躺在病床上，直到現在走進他才發現，影子的眼睛一直是睜著的。
蘇念眉頭微蹙，腳下步伐輕抬，兩步便走到了病床前，抬手便在影子的眼前晃了晃。
影子的眼睛雖然是睜著的，可是，雙目無神根本沒有絲毫人氣，倒不如說是個人偶。
顧之恒眉頭輕蹙，看向程言：“催眠了麼？”
程言嘴角微微一抽：“我是醫生，但不是心理醫生，哪裏會催眠，你們在進來之前我就拿他做了一下實驗，那針灸的方法確實是管用，但是，我把銀針拔下來，他就成這幅模樣了。”
聽到這，蘇念的眉頭微微一挑，腦袋微微一轉便對上了麵前的影子，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隨著蘇念的話音落下，程言和顧之恒的視線也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影子。
隻是，半晌躺在病床上的人依舊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對於蘇念的話語視若罔聞。
蘇念的眉頭剛一皺起，一旁的程言拿起手中的銀針對著影子便紮了下去。
足有成人食指長短的銀針，在程言的施針過後，就隻剩下短短的小頭，在皮膚外麵無風顫抖著。
看到這一幕，程言微鬆了一口氣，對著蘇念便道：“你再問一次。”
蘇念點了點頭：“你的真實名字叫什麼？”
病床上，雙眼睜大的影子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聲音，雙目無神的雙眼閃過一絲晦暗的光芒，在本就無神的眼眸中更增添一抹死寂之氣。
沒有讓蘇念等太久，隻是呼吸之間，從影子的嘴裏便傳來一陣機械，緩慢的聲音：“徐…洪。”
蘇念眼眸微微一亮，看著一旁的顧之恒唇角微勾，成功了。
雖然影子變成這樣程言沒有辦法控製，但是，他的死活終究是和蘇念沒有關係的，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影子的原因，或許樂山也不會死。
隻要她將想問的東西都問道，那麼影子就已經沒有作用了，倒不如放在實驗室裏給程言當活體小白鼠。
倒是一旁的程言眉頭緊皺：“什麼徐洪？他不是叫影子麼，難道出問題了？”
剛想抬步上前看看自己的銀針是否紮錯了地方，顧之恒便先一步將人攔下，難得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影子隻是他的代號，真實名字就叫徐洪。”
程言瞳孔微微放大，震驚道：“真的嗎？那我的實驗沒錯，我簡直是太厲害了，要知道這個針灸的方法我隻是在幾年前看過一次，這是我第一次實驗啊，哇哢哢，我簡直太厲害了。”
顧之恒嘴角微微一抽，程言的膽子倒也是大，他就不怕穴位記錯了，一針下去影子一命嗚呼。
他雖然對醫學懂得不多，但是也知道程言剛剛下針的穴位是人體的死穴，一旦力道不對，下針微微偏了一點，人就會瞬間死亡。
死穴也稱為活穴，正所謂相輔相成，紮錯了便是死局，而若是對了也能將瀕死的人從閻王殿裏救回來。
即便是顧之恒也不得不承認，程言在醫學上的確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這也是蘇念看上他的原因吧。
蘇念眉頭輕蹙，對著程言沉聲道：“別吵！”
程言：“……”
蘇念微微低頭，將自己的耳朵靠近影子的嘴唇，半晌這才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殺氣。
就在剛剛蘇念已經將自己想要問的東西都了解到了，既然沒有什麼價值了，蘇念也不想再這裏停留了。
“程言，在明天六點之前，影子就給你了，你想做什麼平時做不了的實驗，可以在他身上試驗，時間不多你要抓緊，明天我會把他送到警察局。”
如果不是率先就和陸然打好招呼，蘇念也留有一定的私心，將這個影子留下。
但是，她同樣也知道，一隻狼不管你怎麼圈養，磨掉他的利爪，但是他們的本性卻是不會變的，一旦找回本性的那一刻，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那麼程言就是他第一個下手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