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吩咐完便又忙他的木匠活了,李進忠跟我來到尚衣監,一道口諭便把趙月從浣衣房裏帶了出來,雖然趙月仍然對我非常冷淡,但她還是乖乖地跟著我離開了尚衣監——傻子才願意呆在浣衣房那個鬼地方。出來之後,我對李進忠道:“師父,我還得麻煩你把她送出宮。”
李進忠皺了一下眉頭,對我道:“殿下,禦林侍衛由王安統管,這個我就幫不了您了。”
按規定,宮女是不可以出宮的,所以我要把趙月帶出去就必須得用特殊的手段,我也知道禦林軍歸王安管,可是王安這個人一向循規蹈矩,從來不做出格的事兒,別說是趙月,我就是要帶一名普通宮女出宮,他也得讓我去請示朱由校,可這事兒我跟朱由校沒法說,萬一朱由校再細問起來,反倒弄巧成拙。
“師父,王安那個人太死性,您能不能給我想個辦法,能讓她混出宮去?”
李進忠還是搖頭,“自從出了張差那事兒之後,各門守衛對進出的盤查就非常嚴細,而王安接手禦林軍之後,又進一步強化,現在宮人能夠自由出入的不足百人,而且每個人都發了通行令牌,連走哪個門都做了限製,比如旺生,他如果不跟隨殿下,就隻能走東華門,禦林侍衛對這些人早就了如指掌,遇到生麵孔,一定會嚴加盤查,所以想蒙混過去實不容易,所以殿下想要帶她出宮,就必須得去找王安。”李進忠訕訕一笑,又道:“殿下,我還有一句話您聽了別不高興,她畢竟是罪臣之女,萬一日後皇上問起來,我一個人把事兒都幹了,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奶奶的,這閹子到現在還這麼小心謹慎,非要我把王安也拉下水陪他一起承擔責任。不過他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還是應該感謝他,便道:“多謝師父,那我這就回去想辦法了。”
今天時候已經晚了,我隻好先帶著趙月回到慈慶宮,現在的慈慶宮可真屬於我了,若大的一片宮殿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旺生他們當然也是人,隻不過他們是下人),隻是很遺憾,我不是做為儲君住在這裏,朱由校這個傻子也不想著早點把我弄出去。看著慈慶宮,我不禁又有一絲阿Q式的得意,因為凡是在慈慶宮裏以主人身份居住過的人最後都當了皇帝,我現在可是這裏實際上的主人!我好希望這是上天對我的一個暗示。
不過慈慶宮現在卻十分冷清,門前竟然連侍衛都沒有了,裏邊更是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息,仿彿成了一座死宅,雖然不荒涼,但卻是顯得十分淒涼,跟月前相比,簡直就是兩重天,屈指算來,這裏也真的沒什麼人了,即便是今天多了一個趙月,整個慈慶宮裏也隻有五個人。
我把趙月帶進了臥室,將鍾離豔留在了外邊。“坐吧。”我對趙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