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小鎮(1 / 2)

八月的天氣正是夏末秋涼,梅秀坐在自家的走廊上麵搖了一把破舊的折扇乘涼,看著廣袤無垠的天空,梅秀的擦了擦額頭上麵的喊住,心裏拿定了主意。

梅秀的老爹是鎮上教書的先生,前幾年考取了秀才,不過倒是再也不見什麼長進了,為了生計,也隻得做門活計,梅秀娘出身貧寒,是個沒有福分的,生下來梅秀沒有幾年就去世了,於是梅秀也就沒有什麼姊妹相伴。

這個小鎮的名喚興民鎮,雖然比不得城裏麵,但是作為鎮子來說,卻也是不小了,加上緊鄰皇城,經濟倒也興盛,梅秀乘著老爹出門講學去了,自己戴了一頂草帽出了門。

月亮如水,靜靜的街道上麵隻能聽見不遠處叢林裏麵的蟬鳴聲,梅秀抬高了一些帽簷,看著街道的盡頭,偶爾有路過的醉漢倒在地上酣睡,梅秀咽了咽口水,無論如何,自己今天也是要去那個地方的。

梅秀想去的地方是鎮上盡頭的一座宅子,聽老人說以前這裏是一戶官宦人家的別院,不過那當官的不仁義,不久就失了勢,這座宅子也就一直空在了這裏沒有人居住,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是好。

宅院的大門已經破舊不堪了,斑駁的門派似乎在述說了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宅院不遠的地方就臨近郊外,有很多鎮上的老人家死了之後都願意葬在那裏,久而久之的,這沒有人居住的大宅子就變得陰森了起來,梅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走上了那門前的階梯。

空蕩的回響在月光之下變得格外的恐怖陰森,但是梅秀最終還是推開了那扇門,裏麵是青石板鋪就而成的大路,十分的空曠,一眼看見的隻有大道上麵的一座石板做成的屏風,屏風缺了一個角,應該是因為長時間的閑置吧。

梅秀從衣襟裏麵掏出來了一個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小火把,仔細的在院子裏麵瞧了瞧,竟然發現還真的有一棵大樹來。

大樹的後麵有一個人影,梅秀知道那人是誰,但是此刻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來了,她咳了兩聲,那人影移動了一下,便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李家二姐姐,是你麼?”梅秀輕聲的問道。

那樹影後來走來的人影漸漸的在月光之下變得清晰了起來,梅秀覺得自己手中的火把有些多餘,於是就吹滅了來。

“阿秀。”那李家二姐李海英哭了起來,她比梅秀高了許多,頭發完成了一個發髻,是李家已經嫁出去了的女兒。

梅秀心裏覺得十分的可憐,於是就帶著李海英坐到了走廊下麵,走廊下麵已經積了許多的灰塵,梅秀用衣袖擦了好久才擦幹淨了。

李海英嫁的不好,十五歲那年就鐵了心要嫁給遠房的一個小哥哥,那小哥哥看起來十分的本分,雖然李家的長輩都不同意,但是李海英還是固執的和那小哥哥私奔去了,不過出嫁之後那男人就變了模樣,在家不做事,外麵卻是吃喝嫖賭樣樣都來,公婆都覺得是李海英把自己的兒子帶壞了,不給好臉色看,李海英今年年初生下了一個三斤重的小嬰兒,發了場高燒就這樣去了,於是這女人再也承受不了這個重擔,便是逃了回來。

梅秀是在去學堂的路上遇上李海英的,雖然梅秀是個女孩子,但是到底是張秀才家裏的的獨生女兒,自然也是需要好好的教導的,張秀才自家的私塾,梅秀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早起起來讀書。

李海英私自回了娘家,李家人還不知道,不過要是知道了,一定是要把她好好的修理一番的,鎮上不比城裏,城裏現在有些姑娘若是被休了回家還可以再嫁,雖然嫁不得什麼好人家了,而且也有人說閑話,不過到底還是有一條活路的,李海英就是看上了這一點,希望自己以後能去城裏找個單身漢,日子過的都比現在要舒心了許多的。

隻是,在此之前,還要先過李家人的這關,李海英害怕自己的目標還沒有達到,就已經被自家的爹爹給打回了那家去,所以遲遲在鎮子外麵徘徊。

這一徘徊就遇上了張秀才,張秀才是讀過書的人,卻不是一個迂腐之人,他心裏自有見解,知道李海英如此下去不好,於是就讓她來這裏,暫時就在這裏,梅秀晚間來陪著就是了。

梅秀其實一直覺得自家的爹爹與其他的人不同,但是具體哪裏自己也不清楚,隻是知道爹爹是個很開朗的人,而且懂得許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隻是個秀才,也比其他的那些舉人老爺要強上一百倍。

吃著梅秀帶來的燒餅,李海英臉上的淚水就流的更多了,哽咽著,差點還被嗆到了,梅秀小心的給她順氣,心裏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