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湘院綾軒便覺氣氛不對,直至見莫行和莫顯守於門外攔住了柳兒才露出分略微緊張的神情,轉眼便一如既往的平和了。
然而,到了主屋的門口依舊頓住了腳步,看著屋內玄朔背立著的身影,心中竟慌亂了,是害怕嗎?害怕他轉身之後厭惡的眼神。是後悔嗎?後悔失去他深情的相望。綾軒還是猶豫了,可是,心中深刻入骨的仇恨讓她硬生生的邁開了腳步。
她仍如平日裏那般輕聲道,“朔……”
“軒兒,我是該叫你軒兒呢?還是該喚你聲楚亦國安平公主?”玄朔不等綾軒話音落下便打斷掉,轉過身依舊英俊異常的麵孔,此時卻掛著嘲諷的冷笑。
綾軒將還未叫出口的‘朔’僵在嘴邊,看著他不削的眼神,心下劇烈疼著,手握成了拳微微發顫著。綾軒機械的邁開步伐,撐著桌子緩緩的坐下,微張了口卻發現喉嚨冒煙似的說不出聲,她不敢伸手去倒茶,她害怕她現在發顫的雙手會透露她此刻的怯弱與緊張。
“怎麼了?安、平、公、主?不疑惑我為什麼會猜到你的身份嗎?”玄朔複坐在綾軒的對麵,看著她仍舊平和如常的麵容,眼光更是冷了冷,莫名的升起了憤怒,他現在到想撕開她挖出那顆心看看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嗬嗬~~~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綾軒強笑道,她寧願這是一場轉眼即逝的夢,不要再像那個被血染紅的噩夢般日日夜夜的纏著她。
“啪——!”端起的茶壺的柄被泛著憤恨的青筋的手折斷了,茶壺殘缺的倒在桌上,蓋子也為劇烈的震動掀開了,香濃的茶香範曼了整間屋子,卻在桌麵滲開,滴答滴答的落於地上。
玄朔看著那張笑容滿麵的麵孔,忍著毀了她衝動,咬牙冷哼道:“安平公主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說著,唰的一張卷著著金絲華軸,附在名貴緞子上保存精細的畫被展開。畫中的是一位華衣絕美的女子,她含笑而坐,似笑看世間,雍容華貴。周圍百花纏繞,彩蝶紛飛搶不走她的一分美,腰間妖紅色的玉佩卻顯得凸顯,更是籠著了妖異的扣至人心的美。這畫中的女子極似綾軒,不管從神色複是五官、氣質。
綾軒見了畫,再也無法心平氣和的周旋了。她緊緊握著畫的兩軸,咬著唇,忍下泛淚的雙眼,深呼了口氣:“這畫朔是打哪來的?”
“軒兒還未回答我的問題。”玄朔故意不去看她神情,玩著手中善是完好的茶杯,摸著描紅的花紋是越看越礙眼,手上不自覺的慢慢加深了力道,好似要捏得粉碎了才高興。
“對!你猜得不錯,這畫中畫的確是我母妃。”綾軒壓著心中濃濃的悲傷,摸著畫卷右下角被抹去的落款,“而畫著畫的便是我父王。”
“楚亦國前太子楚亦風和王妃金文熏……嗬嗬~~~怎麼現在才想到,也隻有他們的女兒才會如軒兒這般出色。曾經的天下第一美和第一才子的結合可是盛傳的佳話。”玄朔憶起了小時候盛大典禮上曾經的驚鴻一瞥和父皇的失魂,繞了一圈,到頭來相同的局困住了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