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易府後院。一個十來歲少年赤著上身在院中練拳,少年渾身皮膚通紅,血氣外顯如同幼年妖獸,拳勁霸道,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風。忽然少年變拳為爪,反手向後麵的木樁擊去,木樁像麵團一般被戳出五個小洞。少年收式,身後傳來一聲滿意的笑聲,易天德從泡桐樹後走出,得意洋洋的想:不愧是我易家的子孫,才剛滿十歲就練到了凝血境,比起老夫當年還早了兩年。這個少年正是十歲的易天。
離歌微微一笑,“爺爺,您又來監督我啦?”
易天德一聽,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上了,板起臉回答道:“恩。”心裏暗道:這孩子天賦異稟,遠勝老夫當年,但也太不勤奮了,哪天沒人監督馬上就不練了。
易天德正在想著要怎麼教育一下懶惰的孫子,易離歌在旁邊輕輕的問到:“爺爺,那我出去玩啦?”
易天德正在想著,隨口答道:“恩。”易離歌如逢大赦,馬上一溜煙跑出了易府。
“恩?這臭小子。”易天德剛反應過來,離歌早就跑得沒影了。
“你們店竟敢賣假藥!少爺我買個清火茶卻拉了一天的肚子,是覺得少爺我好騙嗎!”一個十五六歲的金袍少年在白草堂內大聲嗬斥。
“金少爺,您可不能胡說喲,老朽坐堂十餘年還從未出錯,更何況是開錯藥方。”吳先生急得滿頭大汗。
剛到易家的白草堂就聽到有人在大聲喧嘩,離歌進去一看,一個瘦骨如柴的金袍猥瑣男在那大喊大叫。
“怎麼回事?”離歌問道。“少爺啊,您可得給老朽做主啊。明明老夫開的就是清火茶,金少爺他偏說是瀉藥。老朽……老朽也沒辦法呀!”藥堂的吳先生一副苦瓜臉,無奈至極。
離歌當然知道自家的藥堂絕不會自砸招牌,再看那猥瑣少爺一臉蠻橫,一下就明白了,人家是擺明了來訛錢的。這癆病鬼的模樣,又穿金袍,一看是金家的金鑫,這金老爺子也是個人才,自己叫金如意,給兒子起名叫金滿天,還要給孫子再加上三個金。不過可笑的是,金家這個鐵公雞卻有這麼一個敗家孫子,如此愛才如命的守財奴看到自己這視金錢如糞土的乖孫子,心裏都快涼到結冰了吧?
沉思片刻,離歌狡黠一笑,“金少爺,幾日不見您卻是病了。您身子太虛了,怎麼又去眠花宿柳啦?”大家都是大荒城名門,各家的少爺都認識彼此,,離歌明知故問,同時也是在提醒他,大家都是這大荒城少爺,別在小爺我麵前擺譜。
金鑫拱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了,陰陽怪氣的答道:“怎麼,易家店大欺客嗎?看我不去城主府告上一狀。”
離歌笑得更加溫暖和藹了,“不不不,我們再怎麼大膽又怎麼敢欺騙金少爺您呢?”
金鑫覺得背後隱隱發涼,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硬著頭皮繼續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問道:“那易少爺又想怎樣?”
“哦,是這樣的,我小時候常來醫館,耳瀆目染,多多少少也會一些,不如讓我來為金少爺號個脈?”離歌的微笑猶如春日裏和煦的陽光。
看著離歌燦爛的笑容,金鑫心裏直打鼓,不過還是麵子重要,他依然伸出左手。離歌緩緩捏住金鑫的左手,突然一引,金鑫下盤不穩,當即跪在地上,離歌又一甩,金鑫又撲到地上,結結實實的給離歌磕了個頭,金鑫大怒,立刻翻身跳起,怒罵道:“易離歌,你想找死啊!敢陰老子!”
“哼,金少爺,幾天不見,本事倒是長了不少,還學會來我易家白草堂訛錢了。不過既然你給我跪下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如就這麼算了吧。”離歌冷笑。金鑫氣得麵色發青,本來就是想來白草堂訛點錢,先把昨天在春風閣抵債的玉佩贖回來。如今計劃被人看穿,金鑫卻也麵色不改,“易離歌,你強詞奪理,胡言亂語,分明是店大欺客不肯賠錢!好個白草堂,原來竟是易家開的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