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死屍,青禾的離去,讓所有的風波都戛然而止。溫府中,現在又平靜了下來,溫斯白看著那個消失的背影,原以為她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可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讓他始料未及?
他本想追上去,可是他連方向都沒有,他不知道是誰帶走了青禾,他也不知道他帶她去了哪裏,他要怎麼去找。
望著那個無影無蹤的地方出神,溫老爺的一聲叫喊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白兒,快看看寐生。”溫老爺抱著昏厥的溫夫人,急切的喊道。“娘她?”溫斯白看著倒在溫老爺懷中的溫母,還想說著什麼,卻被溫老爺打斷了,“你娘她沒事,她可能是受了驚嚇,我抱她回房休息,你照顧好寐生。”溫老爺憂心的看了眼周寐生,葉莞爾扶著她,她才不至於倒下去。
溫斯白急忙接過葉莞爾手中的周寐生,她的氣色看起來是那麼差,臉色煞白的嚇人。溫斯白把周寐生抱起就向房中趕去。
“寐生,你怎麼樣了?”溫斯白很是著急的看著現在氣息奄奄的周寐生。“斯白,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嗎?”周寐生看著他欲離去的背影,急忙握住她的手,懇求道。
溫斯白寬慰的笑了笑,“我隻是去找大夫。”“不要去,好嗎?”經不住周寐生的央求,溫斯白順著床沿坐了下來,守在周寐生旁邊,對著她會心的一笑。“寐生,你一定會沒事的。”溫斯白用寬厚的手掌緊攥著周寐生的手,他現在,隻想給她安慰,給她希望,支撐著她,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有事。
“斯白,我們認識也好長時間了吧。”溫斯白被她莫名其妙的話給愣了片刻,片刻後,他淡淡的點了點頭。“是啊,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多長時間了。”周寐生美目漸漸黯淡了下去。“斯白,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最後一件事。”良久,周寐生才娓娓道來。
“最後一件事?”溫斯白皺起眉頭,對於周寐生的這一番話很是不解。“我時日不多了,在青禾殺死了震淩天後我就知道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周寐生輕描淡寫的說道,並沒有為此而煩惱,這對她來說倒像是一種解脫。
“怎麼會?”溫斯白深眸緊鎖,“因為我中了毒,我的毒全天下隻有震淩天可以解,他死了,我也就無望了。”說罷,周寐生嘴角竟揚起了一抹微笑。“不,我不相信,你以前也是這麼說,不是都好好的嗎,一定會有辦法的。”他不能看著她死,他不相信會這樣。
“這次,沒有希望了,或許是天意吧。”周寐生輕歎了口氣,揚起笑臉,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隻想在我臨走之際實現最後一個心願,斯白,你可以幫我嗎?”溫斯白被她無助的眼神錯愕了,他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可以嗎?”周寐生的話裏有一絲失望,她的笑容也在此僵住,連她最後的祈求也不願意答應她嗎?她在他心中就這麼沒有地位嗎?“你說,隻要我做得到。”溫斯白微微笑了笑,他不忍她失望。
聽到她的話,周寐生的笑容才掛了起來。“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可以做你的妻子,雖然之前我們成過親,但卻不是真實的,我……”周寐生還未說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我答應你。”溫斯白果斷的答應,如果他現在連這個要求都不能滿足她的話,他是不是太殘忍了?“你現在好好休息,我去看一看娘。”不想對上她的雙眸,這樣,他便多一分歉疚。
“你和寐生又要成親?”坐在荷花池旁的葉莞爾轉頭很是納悶的看著緘默的溫斯白,將近立秋時節,荷花池裏的荷花開的不是那麼燦爛,甚至都已經凋零,連點綴它的綠葉看起來都毫無生機。
看溫斯白沉默不語,一直望著荷花池發呆,葉莞爾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說起來你和寐生都成了兩次親了。”看到溫斯白冷冽的目光,葉莞爾撅了撅嘴,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垂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青禾她走了,你也不去追,竟然還有心思成親?”葉莞爾數落著他,溫斯白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他想追過去的,他不想讓青禾離開他,他們已經錯過了一次,又要再次分離嗎?明白了他的感情後,溫斯白便一直執著著,隻是,在有的事上,他還是難以取舍,他知道自己很無用,很懦弱,隻能空守著回憶思念,卻沒有一點的行動,他何嚐一直在她身邊,現在的他,就像個無頭蒼蠅,沒有半點頭緒,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回來?這兩個詞,多麼虛無縹緲,她會嗎?
她拿著幻音寶盒毫不留情的傷害他時,他看到她的眼神是那般死寂,是夜的黑,是冰的絕,她空洞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他以為他會用真心喚回她的,回應他的,是漠然,是冷絕。無心的人,真的無情嗎?
溫斯白以為一切都會到此結束,這段情,風幹了記憶,他的心,從她離去時就隨她而去,沒有了方向。但這一切都隻是開始而已,他們所有人的命運,也在此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