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最終難等人世良景,拋棄妖人不合的信念,陪在蘭苕身邊。
才子佳人,本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但雪畢竟是妖獸,作為強大的妖獸,就永遠擺脫不了妖與獸的本性,何況血饕餮是“血”這類妖獸的統帥,他的到來,必定有數以千計的部下尾隨(嗜血蟲等),一個僅人組成的小鎮,怎麼能抵擋如此血腥的侵襲。再加上逐年累月的流逝,蘭苕因接近靈力強大的妖獸,漸漸失去本性,她的靈魂慢慢空虛。
雪是極其吝嗇的生物,他不願與人分享蘭苕驚歎眾人的舞技,他甚至不願眾人見到蘭苕。一個日日飛舞,卻漸漸失去本質,一個日日防備,處處算人心計,這樣的兩個人,即使攜手,卻也令人厭惡。
小鎮還是沒有抵過血饕餮的妒意,村民逐個失蹤,街道也日漸敗落,雪依舊抱著蘭苕,頭倚欄杆,他的眼中,一切還是那麼美好。他會為心愛的女子製作最美的衣物,渾然天成的色澤使得衣物美得令人炫目。那紅色是——血,人血!蘭苕知道嗎?她好像隱隱知道,所以她的舞越來越令人傷痛。
雪不願承認自己的殘酷,他一心一意的守護妻子。
……
為什麼我會看到這些?為什麼?這到底是哪裏?
一聲巨大的聲響刺破耳膜,血饕餮龐大的身體搖搖晃晃,慢慢倒下,那滿含淚水的黃目,緊緊盯著懷中似乎睡著的蘭苕,“嗷——”又一聲悲鳴,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不願離開懷中的美人,無數的不願交織在一起,血饕餮的臉抽搐起來。它要死了,這次,沒有人會救它。
特火急火燎的趕到汐月身邊,“喂,你沒事吧!喂,醒醒!”
好像有人在搖晃,汐月有些吃痛的睜開雙眼,一張滿是擔憂的稚氣十足的臉在眼前晃動,那個小男孩?
剛剛那團火焰呢?還有那隻渾身浴血的怪物呢?想到這裏,汐月忍住疼痛,倏地從地上坐起。眼前是一灘紅色的水?不,那粘稠的液體是血!誰的血?血泊中白色繡蓮的衣物,一個女子!哦,是蘭苕,她怎麼了?
“終於醒了!”特看著一驚一乍的汐月,長噓了一口氣,“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
離開?汐月看向特,她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醫生和洛翼呢?
特滿臉不在乎:“喔,還有兩個廢物在那邊!”
廢物?哭笑不得的稱呼!汐月看到躺在地上的兩人,慢慢平靜下來,轉念一想:“那個侍女呢!”腦中殘缺不全的記憶,蘭苕和雪爺,算了!
特覺得詫異:這個不知輕重的女人,我花了大把力氣救她,不來好好感謝我,反是時時刻刻惦記著一些毫不相關的人物,她存心忽視我的存在嗎?
一扇門被慢慢推開,玉兒的臉慢慢探出,一隻過度驚慌的兔子一般,她的手顫顫微微的扶著門框,看著眼前的腥風血雨。
玉兒是這個村子唯一活下的人,因為雪答應過蘭苕,要好好保護妹妹。
洛夜,洛翼慢慢醒來,一時之間,不明所以的兩人瞪著眼前的事物發呆。
“對,對不起!”玉兒的聲音飄來,她的臉上依舊滿是驚慌。
“你有沒殺人!”特沒好氣的說道。
“姐姐,姐姐她——”玉兒走出房間,瘦小的身體在看到血泊中的白衣女子時,更加顫抖。
“你的姐姐是活死人,如今血饕餮也死了,沒有人體靈力吸收的她,肯定會死!”特無情的說穿了事實。
“不——”玉兒跑到血泊旁,伸手抱住白衣女子,“姐姐,不要死!”
特甩甩頭發,露出無聊的態度,這樣悲歡離合的場麵,幾萬年來,看的太多,早已麻木。
汐月抑製不住淚水。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特下意識看向門口,大叫:“快點離開這裏!血饕餮的部下來了。”
洛翼騰地站立起來,左手置於胸前,口中默念:飛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