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劍看著斷月,沉默。他低頭,深情地吻斷月的發。
斷月知道,她改變不了簫劍的主意。所以,她隻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理論知識和相應的經驗,一個字一個字地逼著簫劍聽進去。
時間,在世界各處流淌。誰也抓不住,興許除了傳送中的至尊!
簫劍很享受斷月的嘮叨。
他的內心很靜,他知道斷月的嘮叨結束就該到他去麵對的時候了。但他真的很平靜,仿佛那隻是和尋常走過的路,一模一樣。
斷月終於在一處小庭院中,坐在簫劍的腿上,講完了最後一句話。這姿勢讓斷月有些羞惱,但是這是簫劍今天刻意要求的。因為今天,斷月拖著無數次的嘮叨到了拖不下去的地步了。畢竟一年了。
至於金羅,醒來之後,直接被簫劍轟開了。開玩笑,電燈泡,哪怕是貓咪也不行。
於是,金羅隻好懷著沒人理會的幽怨去療養那受傷的驕傲。然而,他卻知道簫劍一切的進度。他坐在一片山林之中,望向一處庭院。大哥現在應該要開始了吧。
金羅沒有調皮地去打擾,因為他也知道這所謂的消劍心是何等的痛苦危險。畢竟是行書店,他還是可以查到一點資料的。當然,他也不敢去當電燈泡。
他看向緩緩飄落的葉子,春天,有芽在金羅身邊舒展然後茁壯然後枯黃然後掉落……枯葉,繞了金羅一圈。金羅的眼底,一個身影變得清晰。正是玄扈!
金羅在混沌奧義之後,再次領悟一種無上奧義——時間!
斷月轉頭,還想再加些沒有擔心之類的話。卻發現,簫劍已經閉上了眼睛。
消劍心,已經開始了!
斷月沒有回去,而是這樣坐在簫劍的懷中,一動不動。
簫劍沒有修為,還不願意服下辟穀的丹藥。索要的無非就是斷月的陪伴。斷月也知道她此刻的陪伴有多重要。
至於店長,不知是去哪方雲遊,還是在哪個角落看著小輩們的故事。反正他是沒有出現,也被簫劍們遺忘。
消劍心,因為劍道涉及到簫劍最大的道果。雖然消劍心不代表消除劍道,但是也是剝離了劍道中最基礎的部分之一。這就有點像凡人的換心手術,甚至更加危險。應該說是摘心手術吧。
劍心,其名在劍道中的地位可想而知。簫劍已經做好的打算,便是癱廢他實力最大的來源之一——劍道。
最害怕的還是劍道崩潰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就像簫劍道宮中,劍形印記鎮壓其他部分。如果劍形印記消失,那一瞬間的失衡會發生什麼?這還隻是一角。
如果去除得不平衡,那暴亂的力量足以讓沒有修為的簫劍粉身碎骨。即使有修為,那情況更糟糕。因為斷月之所以同意,一方麵是因為簫劍長大了,還有一方麵是因為簫劍現在沒有修為。她有一定的把握包住簫劍一命,哪怕簫劍徹底廢掉。
如此大的風險,簫劍為何這麼執意要消劍心?
自然不是為了劍道圓滿。
事實上,簫劍向斷月解釋過。
困擾簫劍最大的兩個問題:簫劍和殘體的關係,自己和斷月之間的主導。
其中的第一個問題,在簫劍重生的驕傲麵前徹底去直麵。他是簫劍,盡管簫劍隻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但他是他,並不是一切都是殘體的附屬成分。而是殘體是他的軀體。
簫劍消劍心自然是為了解決第二個問題。他不想去糾結他和斷月誰主導的問題,他選擇彼此分離,彼此尊重。距離產生美。
當然,心底最深的原因是他的秘密,不到合適的時候他不告訴斷月。
消劍心的痛苦,開始顯現。
簫劍表情猙獰,卻倔強地露出微笑。就像浴煉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