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聽說了嗎？將軍府昨夜兒走水了。”“我早上聽說了，不過也沒見晚上有火光啊，不是說正堂燒的隻剩廢墟了嗎？”“這將軍府想當年可是皇室主持修建的呢，燒了怪可惜的。”“也不知道怎麼走的水，莫不是有人蓄意放火，真該是拉出去活剮。”“是啊，是啊，將軍就是太心善。”“我當年可是和將軍有一麵之緣，可真真是天人之姿，叫人過目難忘。”“唉唉唉，說詳細點，將軍怎麼樣…”
林玄走在大街上，聽到這樣的議論聲，不免心虛起來，但想到又沒人認得自己，況且自己可是好心，便放下心來。“唔，好香啊。”沿街到處是買吃食的小攤，有餛飩打糕醃篤鮮，油茶豆花鹵煮燒…各種香氣混合交融，但一種香氣卻勾著林玄的胃口，教他走不動路。林玄深吸一口氣，“清香中帶著桂花的清香，唔，可惜不是新鮮的桂香。眼下還未到桂花花期，用陳年的桂花做出如此香味兒，想必也是好手。”林玄拐了個彎，順著香氣，找到了攤位。
小攤在一個小巷裏，不比臨街的熱鬧喧囂，頗為寧靜。幾個孩子蹲在一起不知玩著什麼遊戲，不時傳來笑聲。一個阿婆坐在板凳上，手裏輕輕搖著蒲扇，笑眯眯地看著孩子和來往客人。旁邊一個個蒸籠摞起，冒出的白氣在蒸籠周圍打圈，少許隨風飄蕩，進了林玄的鼻腔。攤位上坐下來的客人不多，三三兩兩，看起來是附近的居民，盈盈笑語。
“阿婆啊，你這做的好香呐。”林玄道。“可是桂花包嗎？”
阿婆笑著說，“對啊，拿兩個你嚐嚐。”說著從板凳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蒸籠前，掀起蒸籠，拿出兩個。
林玄早已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道:“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阿婆你這是包子香也不怕巷子深嘞。”
阿婆笑開了花，臉上的褶子也聚到了一起，“就你嘴甜。快嚐嚐吧，告訴我好不好吃。”
林玄咬了一大口眼睛瞪了起來，差點哭出來，就是這個味道。阿婆見林玄的表情，以為不好吃，連忙問道:“是不是不好吃啊，不好吃就別吃了。這裏做桂花包的本來就少，桂花包是南方的，北方這裏很多人吃不慣的，你要是吃不習慣就別吃了。”
“不，不，是太好吃了。阿婆麻煩再給我四個，包起來。”林玄又咬了一口，說起話來口齒不清的。
阿婆皺起的眉頭鬆開，展顏一笑，轉身去拿包子了。林玄吃的正香，肩頭猛然被拍了一下，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背後傳了出來。“好啊，你小子竟跑這兒來吃東西來了，我胡叔呢？”
“霜葉啊，來坐。我跟你講，這包子超級好吃。”林玄反手派派胡江楓的胳膊，示意他坐下。
胡江楓一臉黑線地坐在林玄的對麵，青筋暴起，“說重點。”
林玄委屈地看著他，“就那樣嘍。”手卻以指蘸水，在桌子上寫下一個“蠱”字。林玄聳聳肩，繼續吃他的包子。
胡江楓看到字後沉默了，他用手掌抹去水跡，猛然起身準備離去。林玄一把拉著他，將他拉回座位，“別衝動。我會保胡叔平安，你切莫意氣用事，胡叔讓我跟他一起去，就是不想讓你卷入這件事，莫辜負了胡叔的良苦用心。胡叔讓我轉告你，做你該做的事，莫丟初心。”林玄壓低了聲音。
胡江楓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神色奇怪，沉默了好些時候，才道:“好。”
“那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回來後我會來找你們的。”胡江楓站了起來，“保護好胡叔。”
林玄手握成拳，在自己心口的上方捶了捶，“你放心。”
阿婆送來了包好的包子。林玄道:“要不要吃包子，超好吃的。”胡江楓一臉黑線，“吃什麼吃，趕緊去謝家。”胡江楓轉身離去，走了沒幾步，又停住了腳步，卻沒轉過身來。“你幫我去跟胡叔說對不起，告訴他我一定會回來的。”
林玄道:“我覺得他更願意見你。”
胡江楓道:“我怕我去了，就走不了了。”胡江楓留下一個背影，漸行漸遠，身形堅毅。林玄又咬了一口包子，心道:“個人有個人的路，霜葉，一路順風。”
林玄吃完了兩個包子，從懷裏掏出了個錢袋。“阿婆啊，我把錢放桌子上了，我走了，我下次還來。”林玄拿好包子，輕快地離去，身後傳來阿婆的喊聲，“哎，你給的太多了。”
林玄擺了擺手，“我下次還來的。”說完輕快地朝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