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bodybuthimknowsthetruth.
自不必說,美人魚的軼事是我們魚族最經典的往事,經過那位世紀大師安徒生諱諱的描述,早已眾所周知,膾炙人口。可是,你們哪裏知道,美人魚和王子的愛情悲劇,那隻是我們魚族故事的冰山一角。其實,我們魚族,有著極其悠久的曆史,甚至比人類文明的初拓與人類進化的萌芽還要早;我們魚族的故事堪比涓涓溪流,濤濤江河,淙淙奔騰,延綿不息。我們魚族的一部分,甚至成為了神話傳奇,成為早期人類圖騰的全部或者一部分,臂如龍,臂如印第安華納爾,臂如亞特蘭蒂斯,等等。
我們魚族的姑娘都是good-lookinggirls,我們魚族的小夥都是coolboys。我們魚族的心魂充載著水晶般的透明與海洋般的粗獷。
我,我們有我們自已的夢想,我們在水中生,在水中長,並且我們將在水中永恒。我不知道我們的故事是否能在魚族中流傳,其實我們的初衷隻是想記載住我們的在水中有痕跡。銀色的鰭靜悄悄劃過暗夜下的水麵,天空中的星在默默閃爍,宛似我孜孜探求的心魂,宛似我投向深邃宇宙的目光。
我,我們有我們的愛情,她在晶瑩的水珠裏,在晨起的朝露裏,在鳥兒翱翔過的空氣裏,在朝陽與星辰裏,在搭接著心與心的虹霞裏,在四季更迭的嬗更裏。
我,我們有我們的追索,她在那秘密的珊瑚礁裏,在那灣千帆競爭的港口,在那深藍的宇宙深邃。但人類的足跡,無情打破我們的童話,炮艦,航母,潛艇,魚雷,深水炸彈,鋼筋水泥,以及充滿商業利益的遠洋捕殺,這一切都有毫不例外地打破我們原本寧靜的生活,包括那屬於我的突如其來的愛情。
為什麼我們的生活離不開水?即便我們已厭倦,即便我已不經意地愛上了天空中的飛鳥。我和她的巢築在淺水灣邊的紅樹林下,樹上是她的空間,樹下是我的空間。我們預備在這裏長相廝守,一生一世。可無論是魚,還是鳥,或者別的什麼生命,都在嘲笑我們的結合,指責我們,說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一定過不長。種種說辭不能不在我們心中投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在這節奏日趨飛快的世界,誰還會用大把悠閑的時間來傾聽我們的心靈?不會的,誰都不會,魚們都在忙碌,奔波,否則就不能在這裏立足。這是一個拚搏的社會,這是一個奮鬥的社會,工作,掙錢,利益的糾纏,成為我們魚生的主旋律。倘使哪個不識趣,說些反駁的話,說魚生的目地並不是為了錢,為了財富,為了所謂的貢獻之類的話,那他肯定會為這個主流社會鄙視;這裏已墜入一個唯錢是圖的怪圈,錢成為一種誇張形變的衡器,事業與財富成為遮掩這衡器的尿布。這是一個不講休閑的競爭與角逐的社會,也是一個不得不拚搏的社會,否則魚就會無法生存下去。
我羨慕我的前輩們,他們可以無憂地徜徉在水中,悠閑地追趕屬於他們自已的夢想。他們不需用劍或金錢來征服收賣這個世界,隻用心來融化。如今的魚類,芸芸眾生,早已隨波逐流,陷入饕餮奔波的彀中,蠅營苟喘,貪名求利,不能自拔。隻有我,我們這一小撮依舊在嘲笑中堅持著那不著邊際的夢想。我,我們在挖掘舊日的輝煌,在探索往昔的美。我,我們在執著抵禦著那來自人類固執而瘋狂的襲擊;我,我們在孜孜探尋生存的涵義,雖然對於那一切,我,我們自已也不曾完全理解,洞徹。
但是請相信我,我們會在某日重新拾回魚族的驕傲。那是一種沒有帝國霸氣的泌魚心脾的驕傲。我,我們草根地活著,草根地擁有每一天,擁有每一個朝暉夕落。這就是我生存的夢,就是我,一個魚族平淡而真誠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