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蕙野姝薇微笑。可是到最後,卻掉下眼淚來。鏡子中的她不是她,那是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之後的人,不是原來的蕙野姝薇。

用自己的血喂笛子,用生命交換力量,現在的她連自己都陌生。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可是卻不知道怎麼控製自己的力量,不知道怎麼做才能不傷到無辜的人。蕙野姝薇怎麼可能會有紅色的眼睛,蕙野姝薇怎麼可能變成這樣?這樣的人不是蕙野姝薇。

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光,看著淩亂的地麵,蕙野姝薇無力地坐了跪坐在地上。好醜陋,現在的自己好醜陋,人不像人。

看著自己滴落在地上的眼淚,她哭得更加歇斯底裏。連眼淚的顏色都變了,長長的指甲嵌進了手心,抓傷了她自己,但她卻不感覺疼。姝薇,沒關係,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樞大人,隻要他好好的,一切都沒關係了。

蕙野姝薇不知道的是,門外站著的人在輕輕歎息。

“樞學長,姝薇發生了什麼事嗎?”優姬出現在走廊上。她有點擔心蕙野姝薇,她也想知道她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那種顏色。

“優姬。”玖蘭樞還是保持著他一貫的表情,那麼溫柔。“她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時間不早了。優姬是不是該去巡視了?”

被他這麼一說優姬才發現已經到了該去巡視的時間了,“那個,樞學長晚安。”玖蘭樞微笑著走回自己的房間。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錐生零低頭問。今天很奇怪,她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平時不都是她在講的嗎?今天是怎麼了?

黒主優姬停下腳步,“零,你有沒有發覺姝薇和以前的她有什麼不同了?我看到了,不一樣的眼睛,顏色變了。”她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連她也看到了?錐生零沉默半晌,“她的眼睛的顏色確實變了,而且我總是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強大的力量,看的出來她現在還不懂得如何掌控這股力量。現在隻要我一接近她,就會感覺到壓迫感。連我自己都弄不清她力量的來源。”

優姬略仰頭對上他的視線。“樞學長曾經告訴我,讓我不要讓你接近姝薇,他說那樣受傷的隻會是你。爸爸說姝薇身上有一種被塵封的力量,很強大。”

“難道是那股力量已經被解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這麼說的話一切都說的通了。是那股力量讓她的生理機能開始轉變,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如果是這樣,那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月光靜靜地灑落在黒主學院裏,靜靜的,卻帶著悲傷。冷冷地照進蕙野姝薇的房間。看著淩亂不堪的地麵,還有血跡斑斑的手指,蕙野姝薇蜷縮著身子,看著明亮的月亮。不知道是因為夜色太涼,還是她的心覺得冷,她將自己縮在牆角。

黒主學院一片靜謐,隻有月色蒼白。蕙野姝薇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見到玖蘭樞的情景,現在想想似乎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黒主學院的初次相逢,是她長大之後第一次見到樞大人。在來到黒主學院之前,她告訴自己,就算隻看樞大人一眼她就可以感覺很滿足了。可是後來她卻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不管是關心還是愛,都想要得到更多。

她太貪心了對不對?

手指上的血跡早就已經幹涸,變得暗紅,變得不堪,變得殘忍,那是她對自己的殘忍,也是命運對她的殘忍。

這一夜,黒主家,四個人,都無法入眠。這一夜,錐生零站在窗前一夜,這一夜,優姬翻來覆去,難以入睡,這一夜,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