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寒風中快速行駛,裴陽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鋪冷清異常。
寒冬將過的裴陽氣溫開始上升,但仍然令人感到少有的寒冷,朝廷大員更覺得天要變了,晉王封嘯天與宣王封瀚的決裂,丞相府、太子府又結成了聯盟,各大勢力盤根錯節,大家在考慮各自的出路,選擇了陣營便再沒回頭路。
“段闋這個人查的怎麼樣了?”燕雲飛把目光從車外收了回來。
蕭殷雖然不知燕雲飛為何要查太子府的段闋,但仍恭敬道:“段闋四年前進入太子,成為太子門下的賓客之一,地位並不高,在兩年前卻突然得到了太子極度信任,傳聞與當時爭太子位的封凡俞有關。”
燕雲飛對西晉皇家了解並不多,隻知道太子封健並非嫡親長子,輕笑道:“段闋果然不簡單。”笑容中多了一分寒意。
蕭殷續道:“段闋不知用了什麼計策,本應登上太子位的封凡俞被封嘯天突然下令處死,其子亦被貶為平民,後來也無故死去,傳聞有人拿到了封凡俞造反的證據,但刑部卻沒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封凡俞的案子最後成了無頭公案。”
右側的龍行度感慨道:“自古天家無親情,骨肉相殘乃家常便飯,當年北燕韻妃殺自己親生兒子嫁禍給皇後,為另一個兒子鋪平了天子路,可謂手段毒辣。”
“段闋很少出麵,但在短短兩年內鏟除了裴陽內不少與太子做對的勢力,除宣王在外,因為宣王常年帶兵在外,位高權重,在京城的勢力不比太子府弱,所以他遲遲不敢下手。”
“我現在就給他一個機會。”燕雲飛雙目驚芒盡露。
龍行度幾人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的計劃,但胸有成竹的表情告訴他們,他早算計好了一切,從封嘯天與封瀚決裂起,他們就不再懷疑燕雲飛的能力。
幾人閑聊間,馬車停下,外麵駕車的計鳴揭開車簾道:“公子到了。”
位處宣王府西麵的宅子中,燕雲飛信步下車,寬大的庭院中四處灑落著枯黃樹頁,這是丞相慌棄的府第,隻有幾個老仆人居住,而在幾天前燕雲飛利用自己的身份,把他們都調走了,留下燕家在西晉潛伏下來的人留守。
燕家身為北燕第一家,自然有自己的家族勢力,從先祖燕默開始,就不斷派出燕家人潛伏在各國,收集情報與破壞各國的經濟。
在燕雲飛到達西晉後,龍行度便開始根據燕中天留下的方法聯係燕家的人,終於在二十天前接上頭,人數雖不多,但在裴陽卻很有勢力。
為首出來的迎接的三十出頭的漢子單膝跪地道:“楚絡羽見過公子。”
燕雲飛連忙扶起他,笑道:“聽行度說,絡羽在裴陽被人稱為商業奇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沉穩的楚絡羽謙卑道:“若無家主的支持,絡羽哪能有今天。”目光掃過燕雲飛,心底顯過一絲失望,因為眼前的年輕人太過平凡,從他身上看不到燕中天的影子。
在轉身的刹那,他臉上失望的神色落入燕雲飛與龍行度兩人眼中,前者並不放在心上,隨楚絡羽進屋,而後者輕笑不語。
楚雲飛道:“在三天後我想離開西晉,絡羽有辦法嗎?”
坐定後,楚絡羽卻發覺龍行度與蕭殷、計鳴幾人站在一旁並不落座,神色間的尊敬與恭敬發自心底。
十二生肖的大名,他早有耳聞,尤其龍行度在燕府中更是地位超群,能得到他的尊重並不容易,看來眼前的公子確實有過人的地方,收起心中的輕視,自信的笑道:“初春將到,我正好要去南朔采購茶葉,公子可以隨我一起出西晉。”
“此事交給你辦理,不容有半分差池,我們的安危全交給你了,我相信父親的眼光,但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語氣雖平淡,卻透著信任。
楚絡羽突然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多年經商的心早波瀾不驚,平淡的語氣仿佛充滿魔力,心底升起一團熱火,宛如在冰川下注入一股暖流,令他充滿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