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大範圍慌亂就是從劉頭兒的死開始的,有些人就是活著的時候沒什麼存在感,不過死的時候卻引起了注意,大家知道,這次瘟疫來者不善,鄭業一開始還有所隱瞞,此時也已經瞞不住了。
病號營帳裏的人也一樣,沒死的嚇個半死,快死的嚇得大有“回光返照”的架式,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就怕自己就是下一個翹辮子的。
趙珩看效果達到了,主帥營帳也因為這件事又召開了一次會談,但是結果可想而知,就算朝廷派醫官下來,路程就要十天半月,到時候軍營裏恐怕已經屍橫遍野。而且因為已經出現了死人的前例,在沒有人敢靠近病號營帳,如果她再不行動,就要斷水斷糧了。
鄭業下令,隻要病號營帳的人都倒下了,就放火燒帳,不管裏頭有沒有喘氣的。
玉殊嚇得夠嗆,他擔心自己也會和病號一起死於火海,但是看趙珩絲毫不著急,也硬著頭皮等待,趙珩讓玉殊把之前采回來的艾草繼續煮水,給病號喂下去,然後就領著玉殊每天都在營帳外頭站上一個時辰。
“咱們天天這麼站著有用嗎?”玉殊小心的問,營帳外寒風刺骨,臘月的天氣裏站上一個時辰,是個好人都得凍壞。
“不出來站一站,他們就要燒帳了。”趙珩說著,順手清點了一下現存的糧食,還夠這些人吃上三五天,時間足夠了。
因為玉殊天天給病號喂艾草水,有的症狀較輕的已經可以下地,趙珩讓多穿點,和他們倆個一起站在營帳外頭,人數一天一天增多,本來都已經準備好幹草燒帳的人納悶了,事情也就引起了鄭業的注意。
第三天的時候,病號營帳外已經可以站上十人,還剩下五個病較重,不過看樣子命是保住了。鄭業在遠處觀察了一下才靠近,一看眾人氣色好些,直接派了士兵過來詢問。
鄭業離得遠,看得不算太清楚,隻能等士兵回來彙報。
士兵和趙珩說完話,手裏又攥著什麼東西跑回來,鄭業稍微後退一步就聽士兵說:“那人說,之前他們喝過幹艾草煮的水,一開始不知道,後來發現隻有他們兩人沒倒,覺得是艾草的問題,就把剩下的艾草也煮了睡,其他人喝了之後病輕的已經好了。”
士兵彙報之後,呈上手裏的艾草,鄭業看了一眼之後,說:“快,派人趕緊搜尋方圓五裏的幹艾草,回營煮水。”
士兵補充了一句:“那人說她叫阿珩。”
鄭業一聽“阿珩”二字,又向營帳,消瘦的身形卻站在最前頭,此時正看向這邊。
鄭業想了想,讓士兵過去傳話。
趙珩覺得鄭業隻要不傻就會知道怎麼做,果然士兵再次跑過來的時候說:“鄭將軍說,隻要你能治好這些瘟病之人,就可連升三級。”士兵用羨慕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矮瘦幹柴一般的人,雖然她現在隻是個夥頭軍,但是連勝三級就是百夫長了。
趙珩一笑,然後抱拳謝禮:“定不負將軍所托。”她的目的達到了,經此一事,就有“百夫”的陣容歸她調遣,也算是不錯了,想要更多以後會慢慢謀劃。
玉殊傻眼,他沒想到之前趙珩說的話都一一應驗了,這些人的命救活隻是時間問題,成為百夫長也是一定的事情了。
趙珩讓玉殊煮水,然後自己假裝在裏頭放了點什麼藥材,其實她隻是隨手在灶台抓了把椒鹽,看著病號滋滋喝著還挺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