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靈？”周正瞪大了雙眼，瞳孔中滿是不解的神色。
吳靖和李坤同時看向周正。
“你瞎激動什麼？”李坤不滿地說道，接著他將目光轉向坐在身旁剛剛掛斷電話的吳靖，“吳隊，電話裏說什麼了？”
“張百靈現在可能正處在危險之中，”吳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低沉地說道，“有人報案說剛才看到了張百靈臥室的窗子上用血畫成的求救信號。”
“什麼？”李坤驚奇地撇了周正一眼，心說難不成這小子擱著一張桌子還能聽到吳隊電話裏的聲音？“張百靈不是那天夜裏給咱們做筆錄的那姑娘嗎？”
“沒錯，就是她。”吳靖眉頭緊鎖，儼然一名除暴安良的老戰士，“小李，你馬上帶一隊人趕往留春小區，越快越好，張百靈住在203號，我留下來繼續審訊周正。”
“不，你們倆都得去！”周正猛得站了起來，腕上連在桌子上的手銬發出“鐺”的一身脆響。
吳靖和李坤驚異地看向周正，對方臉上那是什麼樣的表情啊，額上突然爆出的青筋猶如海底潛出水麵的蛟龍，布滿血絲的眼睛仿佛要噴出火焰的毒舌，眼角兩側的太陽穴可以看出在隱隱跳動，滿是焦躁的神情裏透出半分的猙獰。
“局裏的事情我知道該怎樣安排……”吳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上下牙關緊緊咬在一起，勉強維持著自己與對方對視的狀態。
“你會處理什麼？”吳靖的話語被周正無情地打斷，“你會處理的話，趙天一就不會慘死在我的寢室裏；你會處理的話，凶手現在就不會繼續逍遙法外；你會處理的話，就應該馬上拚盡全力去救那些生命也許危在旦夕的人，而不是像縮頭烏龜一樣留在這裏審問一個什麼都審問不出來的犯人！”
“你……”
“吳隊，有關趙天一被殺的消息是我告訴他的，”李坤一臉歉意地看著身陷窘境的吳靖，“當時我想問問他對於這兩起案件關聯起來的看法，很抱歉沒經過你同意……”
吳靖默默地盯著桌麵，沒有做聲，隻是朝李坤擺了擺手，示意對方無需再說。
周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地坐回座位，他直視著吳靖，“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與多麼可怕的東西為敵。”
“沒錯，你說的對，”吳靖重重地歎了口氣，已經橫生皺紋的臉頰仿佛變得更加蒼老，“我承認，我有很大的失職。可我真的盡力了。”
說話間，吳靖的眼角閃爍著晶瑩的光亮，這光亮在幾秒之後化作兩顆明淨的水珠，淌了下來。
“吳隊……”
“小李，就聽周正的吧，咱們一塊去留春小區。”吳靖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恢複了往常鋼鐵般堅硬的神情，“馬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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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為了對付我你是煞費苦心呐。”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張百靈感到自己頸部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什麼會那麼的無聲無息？
“主意不錯嘛，”於人傑譏笑道，“還挺洋氣的。”
對麵陽台上的小男孩突然哭了起來，豆子一般圓滾滾的小眼珠此刻正惶恐地注視著張百靈身後的於人傑。
“你嚇到他了。”張百靈緩緩地轉過身來麵向於人傑，詳做鎮定地說道。
“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先擔心你自己。”於人傑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他的臉幾乎與張百靈貼在了一起。
張百靈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在與對方的麵頰相距隻有幾毫米的狀態下，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名為死亡的氣息，她終於切身體會到樓道裏那名女生在臨死之前有多麼的恐懼了。張百靈的雙腿開始不自然地瑟瑟發抖起來，她想要移開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被那股氣息束縛得無法動彈分毫。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吧，”於人傑突然衝對方不屑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朝門外走去，“別白費力氣了，你們這樣弱小的種族是對我構不成威脅的。反正隻要東西到手，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