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戎!”早有事找上門的人等候在那裏的,“這是中書行文,你看看。”
程名振拿了匕首拆了線,打開文件看了起來,也沒其他事情,就是通知程名振下午到政事堂開會還有會議的議題。這次是談關於西突厥兩可汗的事情,宰相們希望程名振參加。
程名振正看文件,思考怎麼來表達自己的看法,早有人急匆匆地進了來,把手裏的東西一遞。
“羽信露布!”程名振一看那東西立刻接了過來。“露布”也是不封口的文件,代表著事情相當的緊急,插了羽毛表示加急。
程名振很快地看了看,立刻把信箋遞給了走過來的趙孝祖,趙孝祖也飛快地看了看。
接回了露布,程名振立刻宣布:“今日有事,諸君要辛苦了。”值日官早去查簿子,清查哪些人還沒到崗。
程名振帶著職方郎中一起去門下省。
按照官製,侍中是門下省的長官,實際上門下省的權利在黃門侍郎手裏,侍中隻做為加官而已。
唐製無論軍國大事,必須要中書、門下會同尚書省簽字才能實行,同樣奏折要到達皇帝那裏,必須經過黃門侍郎的審核,由相關的殿中轉達。這倒不是一個什麼程序,而是體現的相權和皇權對等的權利運作模式,宰相有權先知道。
黃門侍郎看兵部尚書親自帶露布來便知道出了大事了,便一邊審核,一邊通知幾位值班的宰相過來。
幾位宰相通報情況後,覺得應該上達,便讓殿中禦史交左右銀台司(因所在宮殿而得名,實際是則天時代的產物,一直沿用到明朝。左、右各有司職,自宋後混為一,左銀台也是右銀台)
李峙正在批複奏折,盡管皇帝批評了多次,但是舊習難改,官員們寫奏章,無論如何先把皇帝一陣吹,然後才談事。
“大家!”宋守業端了個木盤子,裏麵是卷插了羽毛的露布。
“哦?”李峙放下筆,拿起那塊露布打開一看,原來是流求賊寇擊破泉州殺死刺史馬先德。
當時泉州之於大唐,那就相當於後世深圳於中國,是南方非常重要一個對外窗口城市。還有於舍人請罪的折子與疏議一道。
“遷界禁海,哼,虧他想得出!”李峙看了看疏議,“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嗎?”繼續看下去卻是提出聯戶互保,一個活脫脫的“連坐保甲法”。也不知道於舍人這道奏折是否是出自那些看多了辮子戲偽曆史的豬腦殼穿越者。
李峙在於舍人的疏議上寫道:“吾師強,則賊勢不猖。賊勢弩末,窮凶肆為,諭州縣置烽火鄉兵防海可也。師成則見機而出,務滅賊之精銳勿使流毒。遷界等為不思進去,賊可至,焉我師不可往?”寫完,李峙便請宰相們下午依例討論突厥的事情,關於流求海賊,皇帝專門個別谘詢,待各方情況彙集後再做判斷。
不久有廣州、春州等地來信息,都說流求海賊好象出了亂子,一個大頭目死了,引起了內部的紛爭,一部分人還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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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嗣死了?”首惡死掉了,李峙心裏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他是怎麼死的?”
“據報,逆賊是死於瘧疾。”程名振將職方司的報告陳列上來。
李峙看了看,上麵記載的也是那麼回事。
原來跟著李承嗣跑到流求的人很多都希望返回大唐,後來大唐宣布大赦不再追究“陳碩真事件”,很多人就動了心思要回家。
當時的流求還不是後來的寶島,而是一個充滿毒蟲猛獸的熱帶叢林小島。炎熱的氣候,潮濕的空氣,荊棘滿地,又缺少醫藥,很多人都得“瘴氣”無治而死。
盡管流求叛軍搞出了火器,不過本身士氣就不高,心思各異。
等李承嗣一死,原來被壓製的矛盾爆發出來,一下出現了“統”、“獨”兩個陣營。不過兩方人都沒繼續留在流求的意思。
為了斷絕“統”陣營的歸路,“獨”派冒險進攻泉州,泉州刺史輕信人言,又被奸細散播謠言哄騙,這次貿然出擊被殺。
“****的‘*’分子,真是狗行千裏要****,死性難改!”李峙心裏罵道。
平和了心態,李峙說:“這些人裏絕大多數對大唐都是有感情的,並不想反叛,隻是被裹脅,我們還是要把他們當我們的子民看待,隻要肯回來,我們都要歡迎。無論是誰,隻要肯承認自己是大唐的子民,我們都是歡迎的,包括李誨在內。隻要要他們承認是我大唐子民,我們可以談判,什麼都可以談,能不使用武力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