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對三皇的祭拜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沒人會重視它。畢竟短短的一天時間究竟能做什麼,實在是不可想象。即便是真正做出安排的三皇,也對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不敢確認。
於是時間推移,緩緩而行。
冀州,冀州侯府之中,蘇護看著手中的紂王旨意,沉默不語。
“父親,紂王這是在羞辱我們!”站在在一旁的蘇滬長子蘇全忠麵目漲紅,已經完全抑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他竟然想要小妹入宮去當他的姬妾!”
冀州侯是人族部落製度下,對一地掌控不下於人皇的部落首領。即便因為王朝製度的誕生,冀州侯的地位有所下降,他的身份也絕對不是等閑可比。因此,蘇護的女兒如果真要嫁與人皇,也當是以正宮之禮,明媒正娶,是人族中毫無疑問的大事!
可眼下,紂王想要憑借一旨調令,就將蘇護的女兒調入宮中,成為一名沒有名分的侍妾……這是恥辱!
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妹妹的未來受到了威脅,為人子也為人兄的蘇全忠已經血脈沸騰,恨不得衝到朝歌,親自和紂王分個高下!
但這個衝動被他的父親、蘇護給阻止了。
“全忠吾兒,”蘇護睜開老邁的眼睛,布滿皺紋的手掌輕輕的將紂王令旨給收了起來,道:“人皇有令,吾等自應遵從!去告訴你妹妹,準備一下,明日前往朝歌!”
蘇全忠當場一愣,而後憤怒不解的大叫:“父親!”
蘇護並不理會,再度道:“還不快去?!”
蘇全忠麵目漲紅,身體顫抖,但終究不敢在父親麵前造次,恨恨怒哼一聲,轉頭離開大堂。而蘇護看著自家兒子離開,雙眉緩緩皺在一起。
自家兒子年幼,許多事情尚不知曉。再加上性情莽撞,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人皇令旨上的異樣之處——那最後的印璽,分明不是大商王朝的玄鳥之令,而是自上古皇天時期的崆峒印令!
“崆峒印令出,天下人族,哪怕是何種身份,何等修為,都需遵從,乃是非生死存亡之刻不得使用的人皇至尊諭令!此印不得輕用,大商傳承六百載,也就隻在王朝建立之時使用過一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紂王需要用這個諭令!”
呢喃片刻,已經老邁不堪的蘇護猛然從長椅上站起,遠望蒼穹。
“看來,我這垂垂老朽也要親自走一趟了!”
蘇護雖然老邁,但已經把持了冀州地域幾十年,威信僅次於大商王朝。他一決定,蘇全忠縱然再怎樣不滿,也隻能老老實實的按照父親的命令進行安排。分別之前,他跪在蘇全忠腳下,鄭重道:“父親,您放心前去。我定會守好冀州!”
終究不是尋常凡人,當他知道父親要以老邁之身前往朝歌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蘇護幹枯的手掌輕輕在蘇全忠的肩頭拍打兩下,笑了笑:“就交給吾兒了。”
輕紗蒙麵,長發如瀑,脖頸白皙的女子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聲音如同清泉潺潺,道:“大哥,小妹這就去了。”
蘇全忠重重點頭:“嗯。來日我去朝歌見你!”
短暫話語,幾人就此分別。蘇護和蘇妲己坐著馬車,在數千軍卒的護衛下離開冀州,向著朝歌進發。三日之後,終於到達了一個官路驛站,寄宿休息。
當夜,月明星稀,安靜之極。
突然,三道肉眼不可見的流光在空中劃過,將在驛站之中。光華散去,就見三位妖嬈女子立在庭院之中,烏黑雙目不停轉動,既有好奇,也有渴望。
過了片刻,當中女子道:“兩位妹妹,莫要耽誤時間,快做應做之事吧。”
另兩個女子聞言,齊齊點頭,長袖一揮,迷茫雲霧突然生出,將整個驛站籠罩起來。
“好了,所有人都已經昏迷過去。姐姐快去占了那妲己的肉身,完成娘娘交代吧!”
當中女子點頭,凝神感知片刻,確認目標所在之後,驟然身化流光向著一件房屋投去。另兩位女子看她動作,不由露出喜色。
“好了,隻要姐姐完成了娘娘安排,將來就能夠徹底脫去妖身,成為聖人門下——什麼?!”
一道青色光幕突然出現,將整個驛站包裹進去。那化光向中投去的女子頓時撞在上麵,嘭的一聲彈了回來!
女子失態的掉在地上,卻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隻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層突然出現的光幕,驚叫出來:“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