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走了七八分鍾,路旁的房屋漸漸稀少,前頭一座祠堂赫然出現在眼前,堂前的旗杆石風化的有些嚴重了,大抵都已看不清上頭纂刻的文字,雖然這祠堂看上去有些陳舊,但還算維護的可以,一層疊一層的鬥拱和飛翹的飛簷,堂前掛有一牌匾,上書‘長忠堂’,蒼勁有力的金色字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這些都顯示著此地的不凡。巫燖像是對此非常滿意,默許著孩童帶他進入內裏。
祠堂內華麗非常,雕梁畫柱,正廳一塊‘長業永興’的匾額掛於其上,旁書成化十一年禦賜等字樣,穿過一小進院落轉入其後又是另一處堂屋,但孩童卻沒有停步一直往裏走,巫燖也由著他去,終於孩童推開了最邊角的一扇破敗屋門走了進去。
屋內除了簡單的桌椅陳設竟還有一張床,看來這個孩童居住在此,他熟門熟路的從一口破箱子中掏出一些五顏六色的糖果,獻寶一樣的把他們捧到巫燖的眼前。巫燖打量著四周,小小的屋舍中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用具,雜亂無章,夾雜著灰黑的汙垢,這裏整個就是個雜物間,這讓一向愛整潔的他非常不適,抬腳就要往回走,並為自己剛才的判斷有那麼絲後悔,果然孩童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可正希冀著巫燖能理自己的孩童並沒有讓他如願出去,擋在門口使勁的高捧著糖,“給…給,糖,甜的。”
“讓開!”癡兒的糾纏不清讓巫燖失去了耐心,一拂袖把他摔出去好遠,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糖果徑直離開。
“媽..媽媽……”孩童爬起身腫著額頭又嬉笑著往巫燖跌跌撞撞的跑去,好像剛才被摔的痛楚全然不在意一樣,口中嚷嚷著不著調的話語,“一起…媽媽一起走。”
“癡兒,休再糾纏!”巫燖用術法擋住孩童,使他不得近身。
孩童不懂前麵空無一物卻不能前進是為何,隻一味的拍打叫嚷著:“媽媽一起,一起……”
巫燖不堪其擾打算再摔他一次,手上一用勁倒把自身的衣服給震碎了,這千年前的衣服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孩童這時倒也機靈,小跑著回了屋中抱出一件衣服就朝著他跑來。
“倒也不算太笨,”巫燖撤了術法讓孩童近身,提起衣服看了看,麵料粗糙不堪,圖案還浮誇豔麗,他剛揚起來的嘴角瞬間僵住了,皺起眉丟還回去,“此等庸俗之物也敢呈奉於前!”
孩童迷茫的捧著衣服,許是明白了巫燖不喜歡這件,複又開心了起來,“漂亮…裏麵…裏麵有。”
現如今這副樣子確實沒法現於人前,即使知道這孩童不會拿出什麼像樣的衣物,巫燖也隻有無奈的接受了。果不其然孩童翻箱倒櫃翻出來的竟是一些花花綠綠的衣服,這讓巫燖再怎麼無可奈何也沒法往身上套啊,好不容易拿出一個壓在箱底的油紙包,本不抱希望的打開一看倒是發現好物了,一整套上好綢緞所製的明黃色衣物保存極好,上麵用五色絲線繡有龍紋。
撫觸著柔暖的麵料,巫燖甚是滿意,他把衣服抖開,一條四爪龍躍然其上,雖這件衣服的樣式和紋飾都很奇怪,但眼下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衣物可以裹體,隻得換上,今後再另尋他物了。
明黃的龍紋服飾襯得巫燖的臉更加的絕色,孩童看的呆了,隻一個勁的留著口涎,不自覺的又想往巫燖身上撲。
巫燖一指定住孩童,就在他想乘此機會擺脫這癡兒時,忽聞得有鼓樂聲響起,隨著這個聲音似有一股異樣的氣息彌漫開來,他整好頭上的羽珠冠飾一抹額前掉落的發絲,身子一晃早已掠出了門外,隻留得這癡傻孩童大睜著眼定在原地,突然他的眉心間透出一抹紅色漸漸暈染開,給這個詭異的空間增添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氛。
注:文中所出現的地名和房屋名稱都是作者瞎取,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