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小村莊回到了往日的平靜,不知不覺安然,阿木,左丘秋三人一起走過了三年。
這三年間,也許安然固定在了黑暗的洪流裏,定格了的畫麵永遠都不會改變。每一天的夜裏,同一個時間,醒來時都會向月亮要思念,因為從那個夢過去,真的再也沒有夢到過她,再怎樣想念,都無法出現在夢裏,他多想再看到她,就算一麵也好。
安然感覺管樂已經滿足不了他的內心需求,他開始自己譜曲填詞,他的詞,村子裏有點文化的人也都聽過。
在三年後的一個平凡的下午,村子裏來了一位自稱是在帝都裏做生意的客商。他的來到,叫村子裏的所有人都開了眼界。
不說他的穿著,單說他手上的石頭就叫全村的女孩瘋狂,那是一塊鮮綠色的翡翠,鵝卵石大小,溫潤晶瑩,如同一塊果凍,單憑這一塊玉,財主家的少奶奶們看到都覺得自己是個窮人,有點良知的村裏人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生在野外的猴兒。
他身後有六輛馬車,車上紅木雕花流金麵的箱子放在上麵,一位位手裏拿著彎刀的隨從走在車的兩邊,器宇軒昂,一看就知身手不凡。好多人拿這些隨從和財主家的小兒子比,大家都說完勝財主家的小兒子,就算在帝都千牛衛當差也不行。
村子裏本來是沒有路的,地上坑坑窪窪誰也想不到他們為什麼會來這兒,但是客商走在商隊的前麵全然不顧這些破屋蠻民,奔著安然家就去了。
這商客長相彪悍,但言談舉止都顯露出高雅,善良的李乾夫婦盛情的款待了他,連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吃的牛肉食也拿了出來。
“聽說你們有位聰明漂亮的兒子。”客商仿佛並不很關注李乾夫婦拿什麼招待他。
“您怎麼知道?”李乾有些驚訝。
“我剛一進村就聽說了他,聽說他的管樂吹得很好,這麼好的兒子,聖皇殷周的榮耀會庇護他的。”
“哦,非常榮幸,謝謝您,好人會有好報的。”李乾謙和的說。
“您兒子幾歲了。”
“十五歲了。”
“哦?是血洪之戰告捷,聖皇殷周東歸那一年。”
“是呀,那年大雪,打破了火焚國萬年不下雪的魔咒,我記憶很深刻。”
“恩。”商客恩的聲音很長,像在思考著什麼。
李乾疑惑的看看正在為商客倒茶的惠清,感覺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飯後,商客又問:“小公子呢,能不能讓我見見?”
李乾看了看外麵快要下山的太陽說:“孩子去玩了,太陽要下山了,應該快回來了。”
“那好吧,我先休息了,明天您得一定要讓我見見他。”
還沒等客商走進屋裏,安然就從外麵跑了回來,灰色的鬥篷上全是灰土。安然把帽子摘下,黃色的頭發上還沾著些碎草,白皙的皮膚上劃拉了幾道泥,那一雙冰魄色的眼睛吸引了客商。
客商麵露震驚之色,但是隻是一瞬,很快的轉而笑道:“哦?這就是那位年輕的樂師吧。”
這一切李乾都看在眼裏,他的臉上露出絲凝重。
“對,但稱不上樂師,就是小孩子隨便玩玩。”李乾看著安然這身狼狽的出現在客人麵前覺得非常失禮。
安然看到客商在,有些靦腆的鞠了一躬以示友好,隨及客商手裏的碧玉吸引了安然。安然是一個天生擁有獨特審美的人,他就像天生懂得世界上所有美得東西,他懂得裝飾,懂得美得東西應該和美得東西在一起。
客商看出了安然的心思,把手張開,把碧玉遞給了走過來的安然,李乾和惠清幾乎同時把安然的手按住,並嗬斥他不許隨便拿別人這麼貴重的東西,叫他向客商道歉。
客商在床上坐著,滿麵笑容,一點都不介意的說:“沒事,沒事,這孩子真是太可愛,太漂亮了,一看就聰明極了……哦,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這麼優秀的孩子完全配的上這塊碧玉,你就拿著吧。”
李乾夫婦一聽這個,嚇得腿都軟了,趕忙阻攔說:“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您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怎麼能要呢,真是對不起,對不起。”說著把碧玉塞還給了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