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你說這位兄長年方幾何?”
“二爺,看這位爺的麵相,似已過了束發之年,可他頭發如此之短,令奴婢甚為不解。”
“唔,頭發確實有些短,楚秀,他有沒有可能是一名出家的僧侶?”
“我看也不太像,這位爺,一則未著僧袍,二來隨身也沒有攜帶度牒可供驗證……”
“這位兄長方才救我之時,慌亂間把那僧袍和度牒丟到別處,也說不定哦。”
“嘻嘻,二爺,您看看他的頭頂是否有戒疤,便可釋疑。”
一陣清脆童音傳進耳中,把蕭雲天從夢中吵醒,此際,那位被稱作二爺的,正坐在蕭雲天的腦袋旁,聽那二爺說話的聲音,分明就是自己那可愛小外甥的稚嫩童音,尚未完全轉醒的蕭雲天,不由在心裏嘟囔著:“這小子跟誰家的小丫頭在這兒玩過家家呢,沒大沒小的,竟然跟我稱兄道弟,看我睡足了後怎麼收拾你這臭小子……束發?我都快而立了!僧侶?這都說的是什麼呀,亂七八糟的,嗬,他啥時候成了二爺啦,還弄得文縐縐的……”懶得理會胡鬧的小外甥,任由那一雙小手在頭發上撥來弄去,蕭雲天迷迷糊糊地又要睡去。
那“小外甥”在蕭雲天的頭發裏找了半晌,“楚秀,你快來看,他的頭頂真的沒有戒疤呀,果真不是一名出家的僧侶。”
“靠,渾小子,你老舅頭上隻有傷疤,哪來的戒疤?在這兒胡鬧啥,影響我睡覺……”暗罵了一句,蕭雲天就要出聲將“小外甥”攆出房間,忽聽那個叫楚秀的小丫頭說道:
“就是嘛,咱朝的僧侶,若隨身沒有攜帶度牒,那可是要壞事的。”
“唔?為何?”
那楚秀聲賽黃鶯宛若蹦豆:“皇上早已下過旨意,本朝僧道不得奔走於外,為了提防不測之人隱於僧道之中,但凡遇到僧道,馬上就要驗證度牒,對比黃冊,問清其父兄籍貫,如有不同,即為偽冒,按大明律,私自簪剃者,杖八十。”
“咱……朝?皇上?!大明律?明朝!”問號和驚歎號頻率極快地在蕭雲天的腦子裏竄蹦跳躍,“難道我這是穿越了?!小丫頭說的真是大明的律例啊!”
如此難以置信的事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弄得蕭雲天驚喜若狂,幾乎不能自己,幸好他最近常看那些YY穿越的網文,怎麼說也算有點“心裏準備”,要不然,他早就被嚇得半死、液透褻衣了,作為現代人,有幾個能受得了這麼邪乎的事情?
確信那傳說中的穿越大概真的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沉迷於穿越、甚至對其頂禮膜拜的蕭雲天,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隨時都要脫口而出的笑聲強行壓製在心中。
“不行,可千萬不能出聲,嘿嘿,穿越者的不二法門,在這時候,明智的選擇應該是偷聽一陣子,這樣才能多獲取一些信息……明朝,我心中的最愛!這不會還是在夢裏吧?”想到此,蕭雲天在被子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上那火燎燎的痛楚,令他倍感欣喜,“真的不是在做夢啊!……可這聲音太像我那小外甥啦,大概小孩說話都差不多吧……嘿嘿,我給他來個邊偷聽,邊回顧回顧所學過的曆史……”
就在蕭雲天忽思亂想之際,楚秀適時而出的言語,把蕭雲天心中那一份狂喜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地躺在那裏:
“這位爺如果不是一名出家的僧侶,但他已經到了如此年紀尚未蓄發,自是有傷風化,按律……”那楚秀的話語戛然,大概她是在想大明律上是否標注著這麼一條罪狀,頓了一下,她把語調低沉了些許,好似頗為蕭雲天擔憂一般,“如若他不是咱們北平府的人士,那會更加糟糕呢!”
“這又為何?楚秀,你懂得還真多。”“小外甥”由衷地誇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