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的狂歡夜 十三 天煞之人(1 / 2)

一道詭異的流星從夜空劃過,它不像千千萬萬的同胞前輩們一樣光彩照人,就算終歸隻是到此一遊,也要燃燒出萬千絢爛光輝,在人世留下種種傳說異聞。

它隻是默默的在燃燒,由不知名固態構成的它甚至難以發光,即使它比它的同胞們更加的堅硬稀有,也無法引得下麵那個小村莊的絲毫注意,勞累了一天的農人早已歇息,在這個沒有太多娛樂手段的年代,農人們除去每年春祭外一般不會在這個點還醒著。

村中的一戶卻是例外,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家中的婦人已經到了臨盆期,再過不久,這個破落的小屋中就要再多出一張嘴巴了。

丈夫隻是一個平庸的農人,自小朝耕夕落的生活就像烈酒一樣深深的刻在他的骨頭裏,也刻在他的臉上。他焦急的坐在屋前的小凳上,這不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但每一次都會讓他如坐針氈,以至於他完全沒有看到站在他家門口的男人。

“該死怎麼這麼久?”幾口濁酒下肚的他完全失去了耐性,霍然的站了起來,望向裏邊昏黃的燈火,聽著妻子聲嘶力竭的哀嚎,還有接生婆們的驚呼。

他忍不住想要推開那扇虛掩的草門進去看看裏麵的情況,但是理智告訴他不應這麼做,正當徘徊不定之際,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破爛的半瞎老人,說是老人實在有所誇張,但多年漂泊不定的遊方生涯讓他的頭發白得可怕,下垂的劉海為他擋住了左眼處駭人的黑洞,一手執杖一手提著行李的他顯得異常狼狽。事實上,在半個時辰前,他還在離小村莊十公裏處的郊野裏歇息,但當他日常的供奉著老君神像時,他看到了黑流星,一顆正在燃著黑炎不斷下墜的詭異天星,慌急的他甚至來不及收好太上老君像,利用神行秘術飛快趕來。來到這個半夜三更唯一開燈的地方,本以為是小酒舍一類的地方,希望能喚醒村民趕緊逃生,誰知卻是這般的臨盆現場,看來婦人還難產了。

他想去幫助那個難產的婦人,這鄉下的接生婆誰知有幾斤幾兩,想必也不過是燒黃紙塞雞屎那套不入流的把戲罷了,今日與這個孩子有緣那自然沒有道理不幫。

想至此道士在門外守候的兩個可愛的小蘿莉帶領下來到了內屋,正打算和翹首以待的父親打個招呼,突然眼角卻瘋狂亂跳,抬頭一望,那顆拖著黑炎的流星不偏不倚的砸向了正做為產房的小茅屋。

“老君在上。”那顆代表不詳的黑球在道士還沒念完之前就砸入了產房裏。這時門卻恰好打開,“羅大,母……”還沒等負責傳話的接生婆把話說完,一股恐怖的黑炎就從小屋的窗戶噴射而出,整間小屋更像是點了炮竹一樣,“轟隆”一聲,被從裏到外的巨力徹底撐開,平日裏毫不起眼的毛竹此刻卻成了殺人利器,在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下,毛竹杆激射而出,遍向四方。那個正準備當爸爸的可憐農夫被從門中噴射而出的黑炎淋個正著,渾身是火的他發出了尖利的慘叫,不停的在地上翻滾著,離門不遠想要去幫忙的道士運氣更差,激射而出的帶火焰的毛竹把他插成了刺蝟,來不及念咒的他隻能看著長竹竿穿過他的喉嚨,有一根更是打碎他的胸骨後插進他的心髒中。

“哇。”道士無力的倒在地上,嘴角上沾滿了鮮血,生為道家人的他卻比人類的生命力更充足,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即將死掉的事實。他看著一旁被燒成幹屍的小蘿莉,他在最後還想幫這個笑得很可愛的小家夥擋下致命竹槍來的,不過更致命的黑色火焰卻像是附骨之疽一般難纏,最終他還是沒能救下包括他自己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