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兵權雖然保住了,可對敵的策略卻還是沒有決定,之前嶽霆想過很多次,可是沒有具體的情報,隻能得出一個大概。
下午的時候,嶽霆特意去城牆上觀望了整整一個時辰,看著遠處林立的沾包,他很有前去一探的衝動,看看鐵木真,看看拖雷。甚至還有去得更遠,看看自己的兩位爺爺和奶奶。
理智勝過了衝動,嶽霆並沒有將想法付之於行動,隻是靜靜的看。慢慢的他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奧秘。那些沾包看起來雜亂無章,可實際上卻很明顯的分成了若幹部分,各個部落之間總有一些距離,各自有著自己的體係,互相之間存著戒心。
草原上的廝殺比之中原可殘酷得多,各個部落互相之間紛爭不斷,每天都有人在戰鬥中死去。每年也總有幾個或大或小的部落消失在草原上,即使現在開始了合作,可這多年的隔閡又哪是一兩天能消除的呢。
也許這是個可以利用的地方。嶽霆暗中思量,分化之計勢在必行,可如何實施卻還沒什麼頭緒。當前的情況下,想以宋人的身份挑起他們的內鬥,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眼下看來隻有利用他們號令不統一,相互之間配合不默契作為突破點,盡可能先取得一場勝利。
捧起手邊的茶杯,喝上一口參茶,嶽霆不禁回頭往床上望了一眼,柳婷兒睡得很是香甜,難得她在臨睡前還想著給嶽霆泡上杯茶,滋味雖然沒什麼不同,心意卻著實重得很啊。
第二日天氣晴
黃曆上說是破軍之日,忌出行,忌打鬥,否則必有血光之災。
嶽霆領著人馬出了關,排好陣勢,馬兒的蹄子不停的踢著,揚起一片塵土,遠遠看去好似一條黃龍。
草原聯盟的人很容易就發現了他們,亂哄哄的從帳中爬起,有的沒穿上衣,有的光著腳,急匆匆的上了馬背,若幹個小團隊彙合在了一起,成了一支在數量上遠遠超過嶽霆的大軍。
這般軍容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楊康對先前嶽霆那遊騎戰力極高的說法產生了動搖,斜眼瞄著他,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能和我們大宋軍隊相抗衡的遊騎?
嶽霆有些尷尬的回避著楊康的目光,他先前所見過的部落隻有鐵木真和王罕他們兩個,這兩人都屬於草原上的豪傑,自然不會容許屬下這麼放肆。可這次來的卻是幾乎所有草原部落,小的部落大概隻有百來人,沒錢沒兵器,甚至有的連鞋都穿不起一雙,從表麵上看,和難民沒什麼實質上的區別,也難怪楊康會心生懷疑了。
兩人在目光交流的時候,不遠又來一批部隊,身著皮毛製成的衣物,挎著強弓,腰間掛著彎刀。隊伍略微有些散亂,可陣陣的殺氣卻讓人不敢小瞧。宋軍頓時緊張了起來,老兵們都知道,這是殺生之人自然帶有的氣勢,麵前這支軍隊一定是一支百戰之師。
打頭的三個人,嶽霆認出了兩個。走在最前頭是王罕,作為這次聯盟的召集人,老頭子意氣風發,頗有些號令群雄的味道,顧盼之間,淩厲異常。
跟在王罕後麵的是個中年壯漢,虯髯滿麵,胳膊能有普通人的大腿粗,肌肉高高隆起,配合那臉上的一道疤痕,越發顯得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