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易銘再次嘔出一灘鮮血,全身骨骼盡碎,癱倒在血泊之中。
五髒俱裂,筋脈盡斷!命......不久矣。
漸漸地,漸漸地,易銘的視線模糊了.........
此時,他的意識已不在戰鬥之中了,森林消失了,博雷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畫麵,很熟悉,很溫暖。
易銘突然回想起師父曾在山崖上,自言自語的喃喃道的一句話:人生的所有意義,就是在生死一線時,腦海中所浮現的所有人和物。
易銘淡淡的笑了,師父果然沒有騙他,原來,人在快要死的時候,腦海中真的會有畫麵浮現出來啊。
易銘細看:第一張畫麵很熟悉,那是一個衣衫破爛的可愛小女孩,與易銘長得很相像,她正歡喜的抱著一個髒兮兮的黑饅頭,輕聲叫道:“哥哥,哥哥。”
易銘淡淡的笑:“寧兒,原諒哥,下輩子,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畫麵變換,一位年過七旬的白衣老人,站在山崖之巔,手握長劍,目光炯炯的望著崖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師父,小銘子來世...再報答你吧。”
一幅幅畫麵從易銘腦海中閃過,熟悉的人和事都隨著畫麵漸漸消逝,化作星光點點。
易銘雙目緩緩閉上,整個人好像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渾身一片冰涼,周圍是無盡的黑暗。
“就這樣......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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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世紀,又或許隻是一瞬間。一道強光突然地打到了易銘的臉上。
易銘隻感覺眼睛一陣劇痛。
他猛地睜開眼,視線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深藍色帳縵,流蘇隨微涼的清風緩緩飄動,如溪水輕流。
易銘摸了摸身下,木質臥榻傳來陣陣冰涼,紫檀木香入鼻,馥鬱芬芳。
此景正應了那句:潛心畫棟亦雕梁,恍如隔世換古香。
猛地坐起身來,易銘才發現,自己竟臥在一張木床上。
博雷特呢?
這是易銘最先的一個念頭。
易銘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與博雷特的對戰中確實已經筋脈盡斷了。可此時...自己居然可以自如行動,而且身體好像也已經恢複的十之七八了。
怎麼會...
易銘搖搖頭,從床上彈起,落到地麵。
四處張望,房間內景致的確優美:從易銘的視線來看,房間東北角放著一張淡棕色書櫃,櫃上擺滿了各種古籍、經文。清淺陽光從朱紅色雕花窗外射進來,散碎在牆左角倚著的古琴上,橘黃色窗紗,被清風拂起,柔柔飄動。正眼前望,房間正設著一張檀木桌子,其上,文房四寶擺列整齊,墨香飄然。而桌子之上的白牆,則掛著一幅書帖,雖然帖上的字詞易銘從無耳聞,但就單看筆法,是行雲流水而不失蒼勁,入木三分又兼得秀巧,隻要是稍有些眼力見的人,就都能識出這是一幅名家之作。
這些裝飾,對於常年為執行任務而蟄伏在那風塵肮髒之中的易銘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奢華了。
正當易銘沉醉在這貝闕珠宮之中時,突然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天生的殺手細胞又開始湧動,作為易銘這種級別的殺手,麵對什麼事情都需要謹慎,何況他身體初愈,萬一又碰到敵人,恐怕是難以對付。
易銘下意識的將手伸到腰間。
槍呢?易銘突然發現,槍居然不在身上。
他抖了抖身體。
“靠,劍也不在。”
易銘緊張起來,武器不在身上,這是一個殺手的致命錯誤。看來,把自己武器卸下,把自己帶到這裏的人可能是另有所圖。
“事到如今,隻好...”
易銘在學院訓練的格鬥術也不是花拳,空手搏鬥,他照樣能一打一百。
隻見易銘做虎撲狀,準備當其進門便把他壓製在地,這樣做是對方有無敵意都沒有關係,沒有敵意,易銘可不傷到他,而有敵意,易銘便可立即殺掉他。
“踏踏踏”,隻見一個身影緩緩入門。易銘全身一繃,猛地向前一彈,立即把對方撲倒在地。
兩人的臉隔得很近,約摸隻有七寸。雙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心跳。溫熱的氣息在兩人的臉與臉之間交織。
ps:主線才剛剛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