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藍的蒼穹從屋頂開始,逐漸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清冷的風劃過樹梢,吹動了幾片微微泛黃的葉子搖曳墜落,小城裏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遠處的山巒被塗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都渲染的朦朧而迷幻。
天氣微涼,銀白的曙光逐漸顯出緋紅,朝霞映在千萬家窗紙之上,街上還很冷清,隻有幾家餐鋪亮著燈火正忙著開攤,升起嫋嫋炊煙。
洛宣城外,青衫少年飛速地穿梭在這廣袤的原始叢林之中,身後的羽箭被一根接一根的從箭袋裏抽出搭在弓弦上,死死鎖定著獵物。
少年的名字叫李濁青,洛宣城城主李彧的獨子,作為李彧唯一的兒子,李濁青自小就被當做唯一接班人來細心培養。六歲起,無論是知識禮儀,還是武藝韜略,李彧都花了大價錢請附近最有名望的大師來教授,而李濁青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盼,他天資聰穎,靈活善辯,又有一顆耐得住寂寞的心,自然進步如飛。
看到自己後繼有人,李彧也很高興,有這城主之位雖說不能心想事成,但也算的上一方諸侯,貴族身份,而京城之遠手也伸不到邊疆,因此洛宣城的諸事都由李彧全權管理,沒有他人幹政,生活倒也清閑自在。
李濁青喜歡新奇的事物,他知道雖然父親給自己找了很多老師,教授各種知識,但自己更喜歡自然,喜歡未知和挑戰,所以自從父親準許李濁青可以出城打獵,他就樂此不疲的在黎明時分就外出打獵,每次都要大汗淋漓,渾身酸痛才會歸來。
而魔法,是李濁青的另一個興趣。一次偶然的機會,李濁青在書上看到了一篇關於魔法師的故事,他才得知世界上不僅僅有著武力超凡的宗師、劍聖,更有著可以掌控天地,召喚萬物的魔法師,這玄妙又神秘的魔法在李濁青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但這一點,連他的父親都不曾知曉,李濁青把對魔法的追求一直作為秘密深藏在心底。
李濁青不敢告訴父親,因為他知道李域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唯一的兒子去追尋什麼虛無縹緲的魔法,而放棄李家的家業。李濁青隻能靠著外出打獵來發泄著心中苦悶,隻有離開了城市的喧囂,貴族的勾心鬥角,無憂無慮地在原野裏奔襲,他才會放鬆心神,回歸自我,在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李濁青分外享受。
‘嗖‘地幾聲,連續三支追風箭劃破長空,有一支射在了青羊身旁的樹幹上,另外兩支精準地射中了正在奔逃的青羊,其中一支不偏不倚的射在了那隻慌不擇路的青羊的眼睛上,順著眼睛穿透大腦把它射翻在地,鮮血混合著腦漿順著傷口流淌出來,青羊還沒有斷氣正不斷地抽搐掙紮,李濁青微微一笑,三根箭就了結了獵物,看來自己的箭術近日又精進了不少。
此時身旁的護衛程般不由一愣,露出驚訝的神情說道:“少爺,您這進步神速啊,青羊這麼靈活,您三箭就放倒了不說還射中了眼睛,這箭術都快超越在下了。”
“般叔,您就別抬我了,我這箭術還不是您老教的好,把那隻青羊結果了抬回去吧,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一抹頭上的汗珠,李濁青抬頭看見天邊的太陽快要升起,把雁翎弓插在背後,調轉方向淡淡地說道,他的護衛程般在洛宣城裏算得上一流水平,箭術更是出神入化,被程般這麼一誇,李濁青有些受不住。
程般聽到少爺發話,趕緊上前把還在垂死掙紮的青羊一刀結果,扛著跟上李濁青的步伐。
就在兩人準備啟程回城時,一聲尖厲的狼嘯劃破長空,回蕩在靜謐的叢林中,在這太陽還沒升起的黎明之前,顯得格外陰森。
李濁青和程般聽道狼嘯聲,臉色皆是一變,李濁青手足無措,慌張的環顧四周,小聲的結巴著說道:“這……這不會是狼……狼王吧。”
程般沒有搭話,冷靜地四處望去,剛才的狼嘯聲感覺離自己並不遠,如果真的是狼王出沒,還是能躲就躲,走為上計,這片森林的老大就是狼王,以目前自己的實力,一個人對付狼王都很勉強,更別說狼王身邊的那群凶暴的狼群,自己根本無暇顧及少爺,少爺要出了事,自己也無顏麵對城主。
就在兩人驚惶四顧間,接二連三的比剛才聲音略小的狼嘯如潮水般不斷湧了過來,尖厲刺耳,這下程般沒有任何懷疑,絕對是狼群無疑了,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狼群都是生活在森林深處,草原邊境的,為什麼會來到這外圍的叢林呢。
程般直接把肩上的青羊扔下,對李濁青沉聲道:“快走吧,少爺,看來是狼群沒錯,它們可不好惹,狼王來了我都不是對手,您要是出事了我可沒臉回去見城主。”
李濁青表麵強裝鎮定,穩住心神,尷尬的笑著:“哈哈,是……是啊,般叔,我們快走,要是讓人知道堂堂下一任洛宣城城主死在狼群嘴裏就有點滑稽了。”
就在兩人跑出沒幾步的距離,幾十米遠的巨石上’砰’的跳出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一隻足有六米多長,近三米高的藍灰色巨狼,尖牙利爪雪白的發光,毛發迎風飄舞,巨大的尾巴抽打著石頭發出悶響,凶暴的眼神讓人膽寒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