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在這男人的溫柔軟語之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但她隻是垂首道:“王妃剛來,梅兒怕是下人照顧不周,又怎麼敢怠慢。”說到這裏,卻捂著絲帕輕咳了兩聲,嬌喘之後又道:“再說能伺候王妃也是梅兒的福氣。”
倪婉星冷眼看著她的模樣,當真是柔媚無比,她心裏冷笑,但也同樣伸出手扶住她,柔聲道:“婉星先謝過梅姐姐了,隻是姐姐身體抱恙,妹妹又怎麼忍心讓姐姐操勞,現在妹妹在這裏,一定會分擔姐姐所有憂心的事情,而且,”說到這裏停了下,再道:“而且現在婉星和王爺已是‘夫妻‘,這王府上下婉星理當更加盡力才是,姐姐應該不用那麼客氣了。”
她故意加重了夫妻二字,雖然表麵客氣,但卻已經明確的指出,她,才是妻。
梅姑娘全身微震,抬起眼來,心被重重的劃傷,但她還是麵帶笑容,低首道:“那梅兒就多謝王妃娘娘了。”
倪婉星滿意了,她麵帶笑容,隻是再看這梅姑娘的眼神倒出現了幾分讚賞,此美人分寸拿揑得分毫不差,難怪這三王爺對她寵愛有佳。
三王爺嘴角帶著淺笑,女人間的波濤暗湧對他來說不過又是無聊時的調劑品。也許對他來說,愛或不愛,不過在一念之間。
意如站在三人的身後,暗觀這他們的爭峰相對,心中微歎。
眾人走出祠堂,承吉在旁邊衝她擠眉弄眼,意如輕笑出聲,引得前麵的人回首。
銳利的眼角一瞄,意如趕緊收聲,暗中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那人卻一臉小人得誌,她的窘迫讓他開懷。
意如低頭不敢理會,心跳又見慌亂,前麵的男人開了口:“小丫頭,還不快跟你小姐走。”
意如抬眼,看到那個男人的好笑眼神,又趕緊低下,慌忙跟上,差點同手同腳。
她慌亂的模樣讓承吉更是大笑出聲,連倪婉星都不禁失笑。叫她的男人挑了下眉,眼中盡是莞爾。
知道自己又丟了臉,意如滿麵通紅,隻想逃開,卻又不敢妄動。
沒想到救她的卻是那個罪魁禍首,這個高貴的小王爺跑過來,握她的手,然後衝三哥一笑,拉著她很快不見。
三王爺勾了下嘴角,伸手拉過倪婉星,離開祠堂。
意如身不由已的跟在承吉身後,拉著手掙也掙不開。
眼前是翠綠的竹林,每棵竹子上滿是瀟湘淚痕。
瀟湘淚……
承吉告訴她,這個是瀟湘竹,是他母親生前的最愛,以前她經常立在林中,看著竹梢的舞動,聽著風的聲音。
有風吹過竹梢,帶動輕微的聲響,意如仰起頭,看著那舞動的竹葉,想象得出當年林中女子的風采,清淡高雅。
承吉帶著她,就坐在竹林下,地上軟軟的一層,他小孩子模樣的伸長手腳,舒服的躺下來,就躺到意如的腿上,意如嚇了一跳,伸手推了推他,承吉頑固地不離開,意如正要發火,承吉嘴角帶著懷念的笑容:“小時候,我就經常這樣躺在娘的腿上,很舒服。”
意如一時忡怔。
承吉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娘死的時候,我才五歲,那個時候父皇才剛登基,所有的大人都很忙,三哥那個時候十五歲了,他也忙,所以我經常一個人來這林子,就希望娘會在這個地方等我,再陪著我。”
推他的手縮了回來,她不忍心了
這個頑皮的小王爺,心中也有這麼柔軟脆弱的角落。
承吉輕聲道:“所以,那個時候,我通常從天亮就一直在這裏等,等到天黑,直到三哥來找到我,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