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禍躲不過(1 / 2)

(一)

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射在灰色的柏油路上,整座城市仍在沉睡著。這就是祁城——一如昔日的不夜城舊上海,繁華時尚卻又暗藏殺虐。

這時,車站後的小巷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慢步徐來。在陰暗中他熟練地脫下身上的黑色緊身皮衣,換上素白的襯衫,接著又用白色的運動鞋替換上黑色長靴,最後從背後取下背包把脫下的東西一股腦塞了進去。

不一會兒在陽光明媚的巷口,一位青澀少年嘴角噙笑,目光悠閑地掠過大街,舉步邁向車站。隻見他輕輕靠在角落,眼瞼輕闔,似乎在休憩養神。陽光一改方才的慵慢,親密地貼上少年小麥色的皮膚,穿過少年的劉海,躲藏在他又長又密的睫毛下。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少年輕揭眼簾,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流光躍金中交雜的愉悅一時間讓他的眼神呈現出天神的慈悲。但熟悉他的人知道那是有人要倒黴了。

腳步聲意料中地停下了,雖然長長的齊劉海和大大的黑框眼鏡擋住了女孩的臉,但她的驚愕之情還是顯露無遺。

青淺此時隻想說:老天你還要玩我多久,給我來一次痛快的成不?

齊霽看著青淺那如喪考妣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原本剛毅的臉變得柔和。刹那間剛才的剛毅少年似乎變成了儒雅少年,可卻不覺得別扭,仿佛那就是他原本的樣子。齊霽不得不承認自從遇到青淺後,他總是忍不住想笑。

第一次遇見她,是被迫答應清音老狐狸參加那什麼展現中西文化交流小提琴古箏合奏的表演,原本以為會和什麼古典美女合作,卻沒想到會是和一位長得很古典的黴女合作。看著眼前好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著擋住半張臉的古箏還時不時抬起低垂的頭從厚厚的劉海後投來驚懼的目光的女孩,齊霽不禁撫額長歎。

更令他無奈的是隻是排練時一個禮貌的邀請手勢居然嚇得她連連後退甚至跌落舞台,害得自己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傳染病。

不過不得不佩服她的運氣,從那麼高的舞台上掉下去居然毫發未傷,倒是可憐了下麵做人肉墊的表演者還有被飛拋出去的古箏砸得差點半身不遂的舞台設計者。估計那也是昱風學院有史以來第一次因為集體工傷而取消對外公開活動,奇怪的是清音老狐狸居然吭沒吭一聲,小丫頭也平安無事。

說起來自己好像是唯一的幸存者和受益者。齊霽彎起了嘴角。

第二次遇見她,是在校際籃球賽。本來隻是想攔住對方襲向胸口的拳頭,不想連手中的籃球也推了出去。看著籃球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齊霽隻能感慨這就是猿糞啊!

沒想到膽小如鼠的小丫頭被砸得變身大力水手,隻是讓她把球傳回來,居然將之前偷襲的家夥砸得倒地不起直接送入醫院。

第三次再見便是在這條街道。隻是為了不遲到免得違反與老狐狸的約定才選擇走這條巷子沒想到竟然遇到這個活寶,看著她依舊驚懼的目光,原本想走向老頭子安排的車的步子硬是轉了180度邁向了陌生的公車站。

眼角睨著過了5分鍾隻前進了幾厘米的人,還是長長的劉海,大大的黑框眼鏡,穿得整整齊齊中規中矩的校服。看著公車已經到了,齊霽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還埋著頭以龜速前進的人,所以抬起手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兀自沉思的青淺這才反應過來,一邊急忙跑向公車一邊喊著:“師傅等等我!”開車的司機居然一時興起,將頭探出窗外說:“悟空別追了!”結果公車一頭栽向了前麵突然減速的汽車,看著傻眼的司機和青淺,齊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是齊霽做了一個改變了他一生的決定:每天準時看戲,而地點嘛,就在公車站。(很多年後,當齊霽獨自漫步在這條大街時,不知他是否還會懷念這份單純而又美好的心情?)

青淺看著齊霽恐怖的笑容就知道他一定在取笑自己,不禁揪了揪自己烏黑的長發,為什麼每次一遇到他就會倒黴啊?今天明明提早出門了呀,居然又碰上!上次錯過了公車,這一次一定要趕上。

也許是倆人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人發現在街角的一輛黑色越野車上倆個彪形大漢正以狠毒的目光死盯著這邊。

無奈地看著穩穩停在齊霽麵前的公車,青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一邊口中念著:“是福不是禍,是福不是禍······”一邊向公車站衝了過去。

齊霽剛抬起頭就被映入眼簾的景象驚呆了,急忙開口:“不要過······”=

“來”字還未出口,身體已被一片陰影籠罩,齊霽隻能本能地拉過青淺將她護在懷裏。(一碧托著下巴:“本能?原來齊霽你從這個時候已經不單純了!”齊霽摸了摸手裏剛上膛的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一碧:“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