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水晶樣的東西在他頭頂上閃爍。是水滴!他想把它抓住,但胳膊卻沉重得抬不起來。
他眨了眨眼睛,原來那根本不是水滴,而是一副眼鏡。多麼奇怪。
他又使勁眨了眨眼,麵前漸漸浮現出尤瑟爾那張皺紋密布的笑臉。
“早上好,白先生。”尤瑟爾說。
白辰先是呆呆地盯著他隨後猛地想起來了。“教授!蘭書惠,在玄武頂,和那個闖入者在一起,教授,快——”
“不要激動,我的孩子,你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有些過時了,”尤瑟爾說,“我們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那麼那個闖入者呢?教授,我已經拖住了他——”
“白先生,請你鎮靜一下,不然屈琪小姐就要把我趕出去了。”
白辰咽了口唾沫,沒再說話。他環顧四周,他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裏。他躺在一張鋪著潔白絲綢被單的病床上,旁邊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個糖果店都被搬到這裏來了。
“都是你的朋友和崇拜者送給你的禮物。”尤瑟爾笑吟吟地說,“你在玄武頂上遭遇的一切,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秘密,而秘密總是不脛而走,所以,全校師生自然是全都知道了。據我所知,你的朋友百裏宣德和百裏齊治本來還送給你扇被炸壞的木門。他們無疑是想跟你逗個樂子,可是屈琪小姐覺得不太雅觀,就把它沒收了。”
“我在這裏住多久了?”
“不到一天。百裏宣德和百裏齊治先生和蘭書惠小姐若是知道你醒過來了,一定會覺得鬆了口氣。他們一直擔心極了。”
“可是先生,那個闖入者——”
“看來沒法子分散你的注意力。好吧,咱們就談談這樁綁架案。這次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受傷,除了皇胄外,其它四個方閣的預備生代表在那對雙胞胎兄弟出發之後立即啟程前往玄武頂支援——說實話,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四個‘王’一同行動。四位‘王’一到達玄武頂,那個闖入者就逃走了。”
“那麼,那個黑巫師逃走了?”白辰努力不讓失望表現在自己臉上。
“巫師的脫身方法有很多,隻要他們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即使逃離這個維度都是有可能的。”尤瑟爾說,“相較於那個黑巫師,我還是更加關心你,我一直擔心我們來的太晚了——”
“差一點就來不及了。我該早點用那個強力殺傷咒的,當時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那個黑巫師就要——”
“不是黑巫師,孩子,我指的是你——你和他搏鬥時差點丟了性命,在你被擊中的一瞬間,我嚇壞了,我以為你真的死了。你根本不必自責,能拖著那個闖入者,你功不可沒。如果不是你提前預料到對方會在玄武頂的話,我們很可能連蘭書惠小姐也救不下。不過我必須說一句,你其實一個人就對付得很好,真的。”
“也——救不下?這麼說,夏雨桐——”
“是的,我們沒能找到她。不過我們暫時也不必太過擔心,那些人費盡周折綁架她,肯定不是為了換個地方把她殺死——”
“那他們綁架夏雨桐是為了什麼呢?”白辰不解地問。
“我們也不知道。”尤瑟爾說,“不過時間終將替我們揭曉答案的。魔法部的傲羅已經趕來了,他們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處理好學校周邊的安全問題的。好了,我們再說下去的話,屈琪小姐真的要趕我出去了。”他打趣地說,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等等,尤瑟爾先生!”白辰坐起身子叫住了尤瑟爾,“你以前說過你認識一位和我很有淵源的人,你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尤瑟爾重重地歎了口氣。
“哎呀,這個問題,我還不能告訴你,今天不能,現在不能,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過即使你知道了他是誰,你也不大可能會接受他……暫時先別想這件事吧,白辰。等你再長大一些……我知道你不願意聽這種話……等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了。”
白辰明白再多說也沒有用。
“好吧,再見,尤瑟爾教授。”
“睡個好覺,白辰!”他笑著關上了門。
白辰坐在自己的床上,他把玩了一下自己的魔杖,又緊接著翻開自己昨天晚上穿的那身袍子,袍子上沾滿了血跡,到處都是一大塊一大塊凝固的血痂。他突然有些唏噓,感歎自己流了這麼多血竟然還沒死。緊接著他就把手伸進了袍子裏,輕車熟路的掏出一封信。
他看著信,傻傻的笑了一陣,然後開始拆床頭的那些禮品。
百裏玲瓏送給他是是一隻厚厚的棒球手套,裏麵還附了一張小紙條,叮囑他以後抓水滴時千萬不要再用手直接抓。徐洋送給他的是一把微型的流火飛劍,聽說還可以用口令來控製,白辰把它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