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章:午夜決鬥(3 / 3)

白辰聽到一陣響亮的狗叫,果汁引著弗雷斯,走向他們藏飛劍的灌木叢。

白辰的心猛地一沉,他強迫自己轉過頭去不看那些飛劍另想逃跑的方法。他們悄無聲息地遠離弗雷斯,向玄武頂的東方走去。書惠的長袍剛剛掠進另一片陰影,他們就聽見弗雷斯走到了他們剛剛躲藏的地方。

“他們就在這裏的什麼地方,”他們聽見他低聲嘟噥,“大概躲起來了。”

“這邊走!”白辰不出聲地對大家說。他們都嚇傻了,悄悄地繞過一片微型建築群,看樣子像是微縮版的天瀾學院。白辰可以聽見弗雷斯離他們越來越近了。突然,書惠忍不住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撒腿就跑——她被絆了一下,趕緊一把摟住白辰的腰,兩人一起跌倒在那些微型建築中。

頓時,哐啷啷,嘩啦啦,那聲音足以傳遍整個玄武頂。

“對不起!”她帶著哭腔喊道。

“跑!”白辰大喊一聲,五個人順著走廊全速跑去,不敢回頭看弗雷斯是不是跟上來了——他們繞過微型天瀾學院,跑過一片樹林。周鴻基跑在最前麵,他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也不知道他們在往哪裏跑。最後他們在一片隱隱散發著銀光的森林中停了下來。他們知道,這裏離華表們有好幾裏呢。

“我想,我們已經把他甩掉了。”白辰喘著粗氣說。他靠在冰冷的樹幹上,擦著額頭上的汗。書惠彎著身子,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告訴過——你們,”她氣喘籲籲地說,用手抓住胸前的衣縫,“我——告訴過——你們。”

“我們必須返回墨淵的休息室,”周鴻基說,“越快越好。”

“李子藝騙了你,”書惠對白辰說,“你明白了吧?他根本不打算上那兒和你會麵——弗雷斯知道有人要去玄武頂,一定是李子藝向他透露了消息。這個——這個——”

白辰認為書惠可能是對的,但他不想對她這麼說。

“我們走吧。”

然而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們剛走了十來步,枯葉被踩碎的嘎啦啦一響,什麼東西從他們麵前的一課樹上躥了出來。

是果汁。它一看見他們,就開心地尖聲怪叫起來。

百裏齊治衝向果汁,可宣德要先他一步。他一腳把果汁踢的飛了出去,然後拉起白辰沒命地逃著,一直逃到樹林盡頭,重重地撞在一麵光幕上——光幕被封鎖了。

他們聽見了腳步聲,弗雷斯正在循著果汁的聲音盡快趕來。“我掩護,你們開門!”周鴻基拔出魔杖,隨時準備出手。

“完了!”書惠嗚咽著說。她絕望地推著那扇光幕。“我們完蛋了!死到臨頭了!”

“你還是不是個巫師?”白辰粗暴地說。“還記得郭雲教授教我們的解鎖咒嗎?隻有你完全掌握了,快,這是我們最後的出路!”

書惠趕忙抽出魔杖,敲了敲光幕,低聲說道“機關盡解!”

光幕震動不已,一片片破損光華從空中飄落。它突然變了顏色,變得像水一樣的透明。道道樹影,縷縷晨光從那裏透出,光幕的對麵已經到了白天。他們一擁而入,念動反咒,將耳朵貼在上麵,聽著。

“他們往哪邊跑了,果汁?”隻聽弗雷斯說,“快點兒,告訴我。”

白辰可以聽見果汁在砰砰撞擊光幕。

“該死,你傻了嗎?這是玄武頂的光幕——它是鎖著的!”

“他大概以為我們去別的地方了。”周鴻基說“我想我們不會有事了——走吧,書惠!”書惠一直在拉扯周鴻基晨衣的袖子。“怎麼啦?”

一個冰涼的東西頂在了白辰腰際,他一轉身——看見了,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一時間,他相信自己一定是走進了一場噩夢——在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這簡直太過分了。

他們並不是像以為的那樣在一片森林裏。他們是在一條地道內。地道的盡頭顯然是一座建築風格怪異的宮殿,影影綽綽的生物在那裏來回走動。然而,這座宮殿的所有者並不是人類。

他們正麵對著一條怪物般的生物的眼睛,這個活物的下半身是一隻體態細長的蜘蛛,蜘蛛的前半身卻沒有充滿毒液的大鼇,在那裏有一副男人的軀體,仿佛是把一個人腰斬了之後再嫁接到了某隻倒黴的西伯利亞針葉蜘蛛上。他的四隻後腿上都長著硬如鋼針的毛發,巨大尾部那一排氣孔正在有節奏地收縮、顫抖著。

在他身後,還有好幾個它們的同類。它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好幾雙眼睛都盯著他們。白辰知道,他們之所以還沒有死,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的突然出現使它大吃了一驚。但那些蜘蛛怪物正在迅速回過神來,那一聲聲嘶叫意味著什麼,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白辰摸索著去打開光幕——在弗雷斯和死亡之間,他寧願選擇弗雷斯。

他們一步步後退——書惠又念了一遍咒語把光幕打開。蜘蛛怪物發出一聲怒吼,但緊接著便有三道惡咒擊中了它。蜘蛛遭到三重咒語的攻擊,隻是微微退縮了兩步,隨即便舉起了巨大的前肢,魚叉般的前肢長著倒刺,飛快的伸向百裏齊治的後腦。

“殺!”周鴻基大力揮動魔杖,不知道他用了什麼咒語,蜘蛛的前足應聲而斷。下一個瞬間,光幕關閉了。

他們回到玄武頂,關閉光幕,撒腿就跑,簡直是在貼著地麵飛。弗雷斯一定忙著到別處去尋找他們了,他們沒有看見他的蹤影,何況也根本顧不上了——他們隻想著盡可能遠地逃離那個怪物。他們一直跑到他們藏匿飛劍的地點,那批飛劍還沒被拿走——弗雷斯一個人也拿不走。他們每人跳上一把飛劍,嗖嗖嗖地飛離玄武頂。身後隱約傳來弗雷斯憤怒的叫喊。

飛劍抵達墨淵閣的巷道後不做任何減速,一行人直接飛到了將軍石雕麵前,說了口令,他們跌跌撞撞地爬進公共休息室,渾身發抖地癱倒在扶手椅上。

有好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書惠呢,她看上去似乎被嚇得永遠也不會說話了。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學校怎麼會聯通這麼一個危險的地方!”最後,白辰說道,“如果我要決定哪片光幕需要關閉,就是那片了。”

書惠的氣喘勻了,但她的壞脾氣也回來了。

“你們,你們幾個,你們是拿屁股聽講的嗎?”她氣衝衝地說,“你們沒聽尤瑟爾在開學典禮講的嗎?”

“尤瑟爾?”白辰問,“他說的什麼?”

“玄武頂上有一個禁區,那裏的那塊光幕直通帝斯莫丹。記得嗎,他每年都會說的。”周鴻基說。

書惠站起身,憤怒地瞪著他們。

“我希望你們為自己感到得意。我們都差點都被咬死——或者更糟,被學校開除。好了,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周鴻基盯著她的背影,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去睡吧,我不反對。”他說,“這叫什麼事兒?就好像我們把她硬拉去似的。”

“是啊!”白辰說:“希望明天我們不用在課上補覺。”

他頭一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不遠處,雙胞胎的呼嚕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