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程對著樓安瑤的黑漆漆的頭頂,情緒有些異樣。
說起來自己和樓安瑤的哥哥樓安客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連三年新兵都是一個班的。
若不是樓安客父母當年的那一場車禍讓他不得不回家照顧年幼的妹妹,恐怕今天五人小隊還可以再加一個人。
當年的樓安客比起自己來,無論哪個方麵從來都是隻強不弱。
隻可惜,一切都停在當年。
至今為止,已是六年未見了。
樓安瑤咬著唇,心中惴惴,其實自己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當年到底年幼,這位故人願不願意伸把手還是另一回事。
自己不過是憑著一口氣有求於人,可是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好人。
“抱歉,藥品雖然有,但是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
“我知道了!”樓安瑤快速的打斷了賀程的說辭,仰頭咬牙瞪了賀程一眼,恨恨的走開了,就知道!就知道!就知道!
看著小姑娘負氣離開的樣子,賀程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沒等自己把話說完啊!
別人也就罷了,樓安客和自己到底是有著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可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
朝著樓安客的方向投去了隱秘的一眼。
賀程有些擔憂,安客眼尾的那一抹青灰,不單單是發燒那麼嚴重吧!
收回思緒,賀程又開始想著從大家公用的醫藥箱裏翻點東西出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手插口袋的往樓梯走,背上冷不丁的就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微笑著立在自己身後。
賀程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兩步,眼神猶如X光般把人上下掃了一遍,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好,我是年昊,方便替我帶一句話嗎······”
*
不管角落的人談論的如何,場中央的氣氛卻是越發的熱烈。
有個男人不堪其擾的往後一退,從口袋裏抽出一根已經被捏了好幾次的煙。
顫著手點燃,巍巍的送進嘴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甚至都沒來得及吐出煙圈,就被破窗而入的一隻腐爛的隻剩下白色骨架的手穿破了胸口,一把拖了出去。
聲響有些大,促使注意力還在爭吵中的人們不得不關注到這一幕,靜謐了兩三秒之後就是鋪天蓋地的驚叫聲和哭聲。
所有人都在以自己最大的速度撤離窗口的位置,驚慌的聚集到廳堂的中央。
一個摟著一雙兒女的母親,更是驚恐的哭喊出聲:“不!我不要在這裏,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一個出聲的,後續就有了更多的迎合聲,人群更是隱隱有著要衝破樓梯防線的預兆。
情勢有些不受控製的時候,一聲劍嘯在每人的耳邊響起,強烈的音震似乎要貫穿整個腦袋。
有人開始抱著被衝擊過的腦袋呻吟,有人已經承受不住的蹲下身緩緩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響而恍惚的神智······
總的來說,紛亂的混亂倒是被製止住了。
不等人們開口,第二道劍嘯再次出現,隻不過,這一次的目的不是在場的眾人而是一樓大廳的門窗。
一瞬間,所有的門框和窗框都分崩離析,像是赤裸裸的揭開了那一層心理上的保護殼。
看著門外、窗外十米開外的喪屍群,那股讓人惡心的,喪屍身上獨有的味道開始一點點的蔓延進房子。
獨有的味道讓人們的精神為止一震,原本瘋狂的情緒還沒開始繼續發酵就開始沉澱。
“人數太多,能力有限,結界已經沒有辦法維持了,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讓大部分的喪屍呆的遠一點再遠一點,但也不保證不會有硬要來撈一點食物的家夥進來充饑。”
冰涼的語氣冷冷的漂浮在每個人的耳邊,讓人的頭腦越發的清明。
“再有囉嗦的,別怪我們連這最後的一道也給撤了,你們各憑本事求生,我單伽自是敬佩。”
劍身微晃,長劍已然入鞘,冰涼的溫度隨著長劍入鞘而慢慢的回溫,但是人們的心情卻不再是那麼的一往無前。
“生死有命,你們各自保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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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樓下的紛擾如何發生、進行和處理。
相對來說,樓上的氣氛倒是好上不少。
當然,這也隻是相對的。
甄冷第一次完全在外人麵前褪去偽裝。
全身的皮膚大半都已經是青灰色,皺皺的像是被抽幹了水分的老樹皮,手掌一張一握間,卻是帶著難以言喻的力量感。
最為止醒目的是那一雙血眸,帶著按壓不住的瘋狂的嗜血,讓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