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聽我說勞改犯他們被警察帶走了,也沒多想,就讓我去鎮上派出所繼續盯著。說,要是看到他們被放出來,就把他們引到這兒來。我一聽師傅這話,雖然不明白他心裏打的什麼算盤,但是應該猜的也差不多了。
我慢悠悠地晃到派出所門口,找了個離大門兩百多米的地方等著。直到下午六點多,勞改犯他們才被放出來,我一見勞改犯包著的頭,就忍不住想笑。在我還沒來得及引逗他們,那漢奸頭就率先發現了我。
“他在那,媽的,還敢來,肯定是他報的警,兄弟們,給我弄死他”說著那六個流氓包括漢奸頭和勞改犯,就衝我跑過來。我也拔腿就是跑,他們在後麵追。跑了沒幾分鍾,就快到亂葬崗了。可能他們一心想報仇,根本就沒考慮過我為什麼把他們引到了這兒。
我剛進林子,師傅就在剛才那地方等著我,看著我來了,師傅在前麵帶路,我跟著師傅的背影,往林子深處跑去。那群流氓還跟在後麵鍥而不舍,不過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說這片槐樹林也可真大,跟著師傅又連續跑了幾分鍾,終於到了一片開闊地,貌似是林子中間,師傅不跑了,我也跟著停了下來。
這群流氓終於追上了我們,在離我們大概五六米的地方跟我們對峙起來。漢奸頭發現我這邊又多了一個人,先是驚了一下,然後又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隻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折疊的小刀,拔出刀刃,指著我說道,“孫子,就算你叫誰來都沒用,今天老子不賞你兩刀,就是你兒子”。漢奸頭掏出刀子後,後麵又有兩個人陸續掏出了小刀,勞改犯和沒刀子的那兩個幫手則撿起了地上比較粗的樹枝,握在手裏當武器,隨時準備撲過來。
我轉頭看向師傅,他倒是淡定的很,也不說話。就在這時,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地上已經點了好多根香,仔細看,其中一些還被那群流氓踩倒了。“鐺,鐺,鐺”師傅突然搖起鈴來,配和著將要來臨的夜色,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那群流氓裏有個人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拍著漢奸頭的肩膀小聲說道“這是亂葬崗,這小子怎麼把我們引到這兒來了,聽說這兒可不幹淨”。“不用聽說,這兒真的不幹淨,人家好不容易吃頓飯,還被你們踩折了,唉,這下難辦嘍。”師傅終於發話了,流氓們低頭一看,便看到了腳底下的香頭,我看到他們臉上明顯繃不住了。
師傅仍舊不慌不慢的搖著鈴,“叮,叮,叮”的聲音配合著周圍的環境,把氣氛簡直壓抑到了極致。一個壞人當然不會怕一個活著的好人,但是一個壞人不見得不會怕一個死去的好人。
林子裏光線越來越暗,眼見天馬上就要黑了,這群混混雖然不知到將要發生什麼事兒,但是他們也不傻,我猜他們已經預感到要有不好的事兒發生了。
漢奸頭斜著眼四下倫了一圈,強裝鎮定的看著我師傅,說道“哥們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想在這兒耍陰招兒埋伏老子,老子今天就偏不給你這個機會。今兒就先放過你們倆,改明兒老子要你們好看。走,兄弟們!”說著漢奸頭就轉身要走,其他混混也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聽漢奸頭一說走,馬上轉身響應。可見他們剛跨出第一步,就聽見有人大叫起來。“鬼,鬼。”說著有人便撲騰一聲倒在地上,明顯是嚇的腿軟了。
眼前這六個人,馬上被嚇得縮在一起,嘴裏說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邊說邊往後退,這時,突然有個混混反應過來了,撲騰一聲跪在地上,衝著我跟師傅邊磕頭邊叫道“大師饒命,大師饒命,不關我的事啊,放我一馬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這話一說,其他幾個同黨,包括漢奸頭跟勞改犯,都馬上轉身跪在地上朝著我倆磕頭。一時間哭爹喊娘起來,一個比一個說的無辜,一個比一個說的後悔。
就在此時,我才注意到擋在這群垃圾麵前的,是兩個小鬼。這兩個小鬼年齡大概都隻有六七歲,都是男孩,一個有一米左右,另外一個矮一點,而且都穿著粗布格子衫,看樣子像是兩兄弟。隻見他倆用鼻子在空中不停的嗅著什麼,一臉興奮的表情,就像餓久了的人在享受一頓大餐,興起之時竟然還哇哇大叫起來,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震懾人心。這兩隻小鬼帶給我內心的恐懼,絲毫不亞於我第一次在冷水坑邊見的趙偉和那個老鬼。我強裝鎮定,畢竟我一天以前已經見過鬼了,而且師傅還在我旁邊。看著即將要黑透的林子,我從布袋裏掏出手電,並打開了它。
這群垃圾看到了手電的亮光,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精神寄托。紛紛爬著往我這邊靠攏,我上去一腳把爬過來的漢奸頭踹出去一米遠,隻見他話都沒說一句,毫不遲疑地又爬了過來。看來肉體的疼痛,根本比不過他此時內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