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煙一放下電話，就對上秦天岩那雙陰沉的目光，“小煙兒，你這是要跟別的男人去吃飯？是段喬城？”
莫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是段喬城又怎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在南疆，他曾經幫過我，這一回難得他來了京都，我怎麼著也得盡盡地主之宜吧？秦天岩，你該不會是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吧？”
莫煙這一坦蕩蕩地挑開了說，秦天岩倒覺得好像是自己小氣了，再要跟她別扭下去，指不定這小妞怎麼想他呢，秦天岩腦子轉了轉，還是決定采取曲線救國措施。
他按捺下自己心裏那酸不溜丟的醋意，迂回地笑著說，“煙兒，那我陪你一起去！”
莫煙沒有直接回他，突然便轉了話題，“今天不是說要去你家嗎？你還不趕緊換衣服？”
“遵命！老婆大人！”秦天岩利落地彈了起身。
三分鍾內，他已經全身上下整裝完畢，不愧是軍人啊。
秦天岩挺了挺胸，咧著嘴笑，“怎麼樣？老婆，你家老公穿這一身夠精神吧？”
莫煙撇了撇嘴，很不客氣地說，“我看倒像個神經病！”
秦天岩臉色一沉，張開四肢便撲了上去，一把將莫煙給壓在身下，“那我是不是該響應一下你的話，發發神經才好？”
說完，便發了狠地吻了下去，這女人，不收拾不行！
“嗚嗚嗚……”
莫煙掙紮著一脫開身，紅著一張俏臉，啐罵道，“秦天岩，你就是個混蛋！”
秦天岩嘻皮笑臉地說，“嗯嗯，我就是個混蛋！老婆，來，快起來，老公侍候你穿衣打扮！”
看到他那一臉狗腿的模樣，莫煙哪裏還硬得下心腸，在他的催促下，也開始梳妝打扮。
待莫煙整好出來時，已經是半小時後。
其實她也沒怎麼打扮，就是穿一套平常稍為隆重一些的衣著罷了，上身是一件黑色高領毛衣打底，外穿白色昵子大衣，頸上圍一條印有民族特色花紋的長圍巾，下身就是簡單的一條黑色緊身西褲，再配上咖啡色的長筒靴，一頭秀發就這樣披在肩上，看起來清雅大方卻又時尚嫵媚。
他們才剛走出門，莫問便打電話來催，問她現在在哪裏？打算什麼時候過去？說禮物都準備好了，放在小王府，問他們倆還過不過那邊跟他們聚頭？
莫煙的回答是：先到小王府那邊，大家會合了再一起去秦家。
回到小王府，莫煙扯著白煙到房裏，悄悄地問，“媽，你們怎麼也要去湊熱鬧啊？萬一我們談不攏怎麼辦？”
白煙瞪她一眼，“你這死丫頭，要過就跟人好好過，咱們兩家都是軍人家庭，是死是活，你也幹脆利落一點，你要是在這再耍別扭下去，既為難了別人，又為難了自己，何苦來著？你自己摸著良心問一問，你想要的是什麼？”
莫煙被白煙訓得一臉委屈，雙眸含淚，“媽，我現在是解不開那個心結。如果秦天岩能放下，他能不糾纏我，我早就幹脆利落地跟他斷了，還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為難嗎？你不是我，你沒有體會過那種痛至骨髓的心情，當我被他放棄的時候，當我血流如柱的時候，當感覺肚子裏的孩子就這麼離我而去的時候，當我那麼接近死亡的時候，那時，你知道我有多麼絕望嗎？我寧願自己死了去成全他，我也不願意活著。媽，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莫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會失控哭出聲來。
看著莫煙那默默地壓抑地哭泣，白煙又是一陣心疼，張手一把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你現在連孩子都生了，你還在糾結過去那些，有什麼意義呢？別再想著過去了，多想想孩子，你看看，隻要一看著孩子那無邪的笑臉，有什麼坎是跨不過去的呢？好了，別哭了，快擦幹眼淚，呆會還要去秦家，讓老爺子見著你頂著倆紅兔子眼去，那多不好啊！”
莫煙抹幹了眼淚，一出房門，卻看到秦天岩正站在門口，滿眼痛苦糾結，還有……對她的心疼和憐惜。
莫煙猛地一看見他，竟覺有些尷尬，隨即又感覺心裏難受得緊，酸澀難言，遂扭過頭不看他，直接從他的身側走了出去。
秦天岩大步追上，扯住她的手臂一旋，霸道地將她圈入自己的懷抱，用最赤誠的心向她宣誓，“煙兒，我秦天岩在此發誓，如果此後對你哪怕有一絲不忠不誠，就讓天雷劈了我，讓車撞死我，讓水噎死我，讓……”
莫煙一把推開他，惱羞成怒，“行了！你們有完沒完？我說過，我需要時間，你們為什麼一個一個都要逼我馬上接受一切？秦天岩，難道你沒有發現我正在慢慢地改變嗎？這麼深的傷，你們不是我，怎麼能要求我把這些事全都當作沒發生過？我也想催眠自己，當作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可是，這些事就像是刻印在我的腦海裏一樣，我想忘記，卻忘記不了！我也很痛苦，我也很難過，你們能不能換位來想一想我的感受？別再來逼我！”
莫煙厲聲吼完，便直接衝了出去。
一直在轉角處看著他們的南星，瞪了秦天岩一眼，馬上跟著跑了出去。
不一會，南星便追上了莫煙，衝到她的前麵攔住她，雙目灼灼地看著她，“媽咪，如果你在這裏不快樂，我們回家吧！”
如果不是因為莫煙，他真的不會來京都，這裏有著太多她割舍不斷的過去。
從他認識她開始，每一次回到這裏，她都是不開心的，他真的不喜歡這裏。
他還是喜歡倫敦，在那裏，莫煙是恬靜的，淡然的，微笑的，溫暖的，他喜歡那樣的她，也希望她每一天都能活得開心快樂，別再像現在一樣，看到她一臉憂傷淚流滿臉的模樣，他就心疼得恨不得一拳爆了秦天岩的腦袋，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秦天岩在看到莫煙衝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後悔了！
他不該逼她那麼緊的，如她所說，她已經在改變，已經在慢慢地開始重新接受他，他應該給予她更多的耐心才是，而不是將她逼入死角，又再一次縮回去。
看到她和南星擁抱在一起的那一幕，秦天岩心裏也是又酸又澀。
他原以為自己快要熬出頭了，現在看來，事情不過是才剛剛開始罷了，他離成功之日，似乎還遙遙無期。
看到南星牽著她的手，一路逛蕩著，秦天岩也一路這樣默默地跟著。
最後，他看著他們走進了一家咖啡館。
這時，秦天岩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一看，是家裏打來的，肯定是來催他們的吧？
如他所料，果然是梁木蘭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還沒有見他們過去，心裏便著急得打鼓，又生怕莫煙變卦，這才打電話過來問情況的。
秦天岩回了她沒事，說馬上就過去。
想了想，他還是走進了咖啡館，坐在了莫煙的身邊，低聲問道，“煙兒，快十一點了，爺爺和爸媽還在家裏等著我們過去吃飯呢！”
莫煙抬眸看著他，兩隻眼睛因為哭泣而通紅通紅的，她帶著點自嘲地笑，“你看我這樣還合適去你家嗎？秦天岩，你把陽陽帶回去吧，我今天很累，就不過去了，我改天再去見爺爺！”
昨天晚上被他壓榨了一夜，淩晨才睡著，今早一回來又被他們進行精神摧殘，此時的她，隻感覺身心俱疲，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秦天岩沉默了一小會，隨即便說，“那好吧！我先帶陽陽過去，等吃了晚飯，我再帶他回來，你自己在外麵小心一點。”
“嗯。”
“那我走了！”
“嗯。”
從玻璃窗看向外麵的秦天岩，他那高大的身軀，像是透著一股無限的空落和寂寥，又讓莫煙的心狠狠一痛。
她知道，他是在害怕，所以，他才迫切地想要重新給她一個名份，重新讓她成為他的妻子，重新將她圈在自己的身邊，永遠也不讓她再離開。
可他卻不知道，她也在害怕。
沒有被最愛的人放棄過，沒有受過那種噬骨的痛楚，誰都能站著說話不腰痛。
有些人，也許可以很豁達大度，以聖母之心，對待一切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可她辦不到。
隻要一看到秦天岩，她的心裏就會有一種怨，有一種恨，油然而生，無法消除。
正是因為無法放開，她才一直在愛與痛之間徘徊不前。
如果她走不出這個困境，也許，她會帶著這些怨和恨，就這麼過一輩子！
所以，她是衷心地希望，秦天岩能放手！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就這麼讓大家一起痛苦糾結著，連她都覺得不痛快，連她都覺得恨自己不夠大方，不夠大度。
可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她是一個受害者，現在，秦天岩付出了一點努力，到頭來，她倒成了眾口所誅那個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俗話說得好，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
真他媽的太搞笑了！
莫煙越想越是氣憤，越想越是難過。
南星看到莫煙握住咖啡杯的手在那裏一直顫抖，就知道她的內心非常激動，心裏輕輕一歎，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媽咪，你別忘了，我們的家現在不在這裏，如果這裏讓你不開心了，你大可以甩手離開，何必讓自己委屈？”
南星的話讓莫煙一震，隨即便豁然開朗，“是啊，小星，你說得對，我何必讓自己委屈？我應該再自私一點的，是不是？反正我已經有了你和小陽，我已經滿足了，其他的，我又何必再在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我想多了！”
南星淡淡地笑，“嗯，我和小陽一定會守護媽咪的，絕對不會讓媽咪難過和傷心的。”
莫煙笑了，“嗯，我相信你們！”
*
秦家。
當梁木蘭在屋裏一聽到門外的車聲，就趕緊迎了出來，看了半天，也隻看到秦天岩抱著孩子下了車，沒有看到莫煙。
她愣了一下，問道，“天岩，孩子他媽呢？”
秦天岩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和她吵了一架，她今兒個不來了。”
梁木蘭擰了一下他的胳膊，“你這孩子，她好不容易才肯回國，你怎麼就不讓著她一點呢？她現在就是咱們家的老佛爺，老佛爺不點頭，你說這小陽能進咱們家的門嗎？”
秦天岩也一臉無奈，淡淡地說，“這事是我不對，回頭我會向她道歉的！”
一進屋，秦天岩又對上老爺子那雙極為不滿的利眸，心裏頭也寒了一下，乖乖地低頭，準備挨老爺子的刀。
秦老爺子輕哼一聲，他們母子倆的對話，他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老爺子的聲音有些沉重，“天岩啊，我該說你什麼才好呢，明知道今天要回家，你還跟煙兒鬧什麼別扭，你媽剛才有句話說對了，現在煙兒就是咱家的老佛爺，她說什麼，你都順著她，讓她先過了自己那一坎，她自然而然地就會回到你身邊，回到咱秦家來。你倒是好，把她給惹急了，你就不會低調點啊？虧我老頭子今天還準備了一出苦肉計，想要感化小煙兒呢，現在全讓你給攪和了。”
秦天岩無奈地說，“爺爺，爸媽，我也隻不過是想向煙兒表達出我對她的心意，我哪裏知道會適得其反，惹毛了她？”
秦建國瞪他一眼，“你這心意表達也要看時候，其實在莫煙看來，你就是在不停地變相地逼迫她趕緊接受你。天岩，我一直在說，男人，行動遠比語言更重要，你平時這一點做得都很好的，怎麼每次一到煙兒麵前，你就犯傻了呢？”
秦天岩輕輕哼道，“人家不是說，愛情能讓人的智商降低嗎？我在煙兒麵前，一看到她，我這智商就下降得厲害，總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討好她，卻反而讓她越來越怕我。”
梁木蘭推了推秦天岩，“行了，行了，快把孩子給我，你先去洗洗手，喝杯熱水暖暖身子，我們再準備吃飯！”
秦天岩將懷裏的兒子遞給梁木蘭，那半歲多的小娃兒，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像是看到了陌生的環境，好奇地看看這裏，又看看那裏。
開始還很興奮的咿咿哦哦，看得老爺子和秦建國、梁木蘭笑逐顏開，有孫萬事足啊！
但過了一會，這小家夥的臉就開始沉了，那小腦袋瓜子左轉右轉，像是在找什麼人，待發現四周都沒有找到他想要的媽咪時，那小嘴一扁，就“哇哇”地大哭起來。
梁木蘭開始以為餓了，結果喂他奶也不吃，又以為濕尿了不舒服，結果看看尿片，也沒有濕，就是怎麼哄也哄不停。
秦老爺子在一邊嘀咕了一句，“這小子在鬧啥呢？”
剛剛從洗手間走出來的秦天岩一臉了然地說了一句，“這小子肯定是在找他媽。”
秦老爺子眼珠一轉，壞笑著說，“哈哈，有了！天岩，你馬上打電話給煙兒，就說孩子鬧得厲害，一直哭一直哭，非要找她不可，讓她趕緊來！”
眾人一聽，一個個喜色上臉，對啊！哪個母親狠得下心，不管孩子啊！
秦天岩朝老爺子豎了豎拇指，趕緊打電話給莫煙，“煙兒，小陽他哭得厲害，我們哄不住，他非得找你不可，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那一頭的莫煙原本不相信，可聽到秦天岩那頭確實傳來小陽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她的心馬上就疼了！
“好，我馬上過去！”
秦天岩放下電話，咧著嘴笑，朝老爺子他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一下蹦到他家兒子的麵前，哄著說，“乖兒子，別哭了，你媽馬上就來了。”
秦老爺子笑道，“怕啥，就讓他哭，當吊嗓子唄，以後長大了去當兵，喊口令這嗓子肯定也賊亮！”
梁木蘭嗔笑著說，“爸，您看看，咱家這一家三代都當兵了，咱這寶貝小孫子就不用去受那罪了吧？”
秦老爺子一挑眉，“好男兒就要去當兵！當兵有什麼不好？”
梁木蘭輕歎一聲，耷拉下臉來，“老爺子，可因為當兵，咱家這人丁是越來越單薄了啊！當兵的要響應國家號召計劃生育，咱們也不能多生，你看咱們家都二代單傳了，所幸煙兒這回生了個兒子，要不然……幹脆這樣啊，以後小陽陽就去做生意好了，想生幾個就幾個，大不了罰些款就是了。”
秦天岩無奈，“媽，你這想得也太遠了，這十幾二十年後，誰知道國家又會有什麼新政策，你說你操這麼遠的心幹嘛呢！”
梁木蘭杏眼一瞪，“你讓人撤了我的職，讓我天天閑在家發毛，我不操心你們，我還能幹什麼？”
秦建國不耐煩地一揮手，“行了行了，吵什麼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咱先想辦法解決了這小子的事再說。”
眾人一致同意秦建國的這個意見。
秦天岩站了起身，“媽，你先看著小陽，我出大門口接煙兒去！”
梁木蘭看了一下外麵，驚呼一聲，“哎喲，剛剛還出了太陽呢，這好端端的，怎麼就下起雪來了？”
秦老爺子一聽她說，揚眸一看外頭，果真是雪花飄飄。
他高興得朗聲大笑道，“好啊！這是瑞雪兆豐年啊，明年肯定有一個好光景。”
梁木蘭見秦天岩已經跨了出去，趕緊喊住他，“天岩，你穿件大衣再出去。”
秦天岩搖了搖頭，“我不冷！”
雖然天氣很冷，但是心裏卻是暖暖的，小陽的哭鬧，老天爺突降瑞雪，這些似乎都是在無形中幫著他，他又怎麼可以辜負了老天爺的一片厚意？
當莫煙急急地趕來，看到秦天岩那畢挺的身影正站在那軍區門口，身上卻隻穿著早上那一身單薄的外套，連個大衣也沒穿，頭發和身上都沾滿了雪花時，心裏禁不住抽了一下，隨即，便感覺到一股暖流滑過心間。
她讓司機停了車，主動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秦天岩見一切事情如自己所料，心裏不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一坐到車上，便朝莫煙露出一個傻傻地笑，莫煙頓時感覺心裏的那股氣給散了，瞪了他一眼，也沒再甩開他伸過來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其實，她是真的想放下以前的事，她正在適應。
可是，這身邊的人卻總是不斷地在一次一次地提醒她，你要忘記過去，你要重新開始。
有時候，明明已經深藏在心底不想再去回憶的事，卻偏偏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善意提醒，而再一次從心底挖了出來，讓人越發地對那些曾經發生過的難堪事情無法釋懷，也越發地讓人感覺到一種被關懷之下的無奈疼痛。
有時候，善意的關懷，並不是提醒，而是沉默。
一見莫煙進門，梁木蘭便對著仍在哭噎的小陽陽說，“小陽陽，看看誰來了？”
小陽陽一見到莫煙的身影，馬上興奮地衝著莫煙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地大聲叫喚著，那模樣，可愛得逗人。
秦老爺子親自起身歡迎，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小煙兒，歡迎你回家！”
莫煙從老爺子的身上，能感覺到他濃濃的慈愛，“老爺子，我……”
她的聲音噎在了喉嚨裏，那瑩白秀美的臉上有些激動，帶點感動，黑寶石一般的眼眸內迅速湧上一層水霧，讓人看著更是憐惜。
秦老爺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什麼都別說了，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陽陽像是不甘心自己被人忽視，揮舞著兩條小胳膊，又努力抻長自己的小身子，使勁地猛蹬著兩條小肥腿，咿咿呀呀地叫著，想要撲到他媽媽的懷裏去。
那力道，大得差一點讓梁木蘭抱不著他。
梁木蘭輕啐著笑道，“哎呀喂，我的小祖宗，你可悠著點！再用力蹬，奶奶都抱不住你了。”
隨即又對莫煙笑道，“咱家的這小子，這兩腿的勁真足啊！”
莫煙笑了笑。
“想找你媽是吧？來來來，在這呢！嗬嗬嗬……臭小子，一點良心都沒有。”梁木蘭又親了他那紅撲撲的小臉蛋一口，才不舍得地將小陽遞給莫煙。
看著梁木蘭那滿眼的疼愛，莫煙的心裏也感覺好了些。
不管梁木蘭對她有什麼意見，但對這個小孫子，她倒是真心疼愛入骨的。
小陽陽一看到莫煙，那小嘴兒扁了又扁，大眼睛瞪著她，一副很委屈的模樣，看得莫煙小心肝都疼了，不停地親著他，“好了，好了，是媽咪不對！來，媽咪親親！”
得到了莫煙的兩個香吻後，小陽陽才高興了，也伸長了他的小肥手，勾住了莫煙的脖子，使勁地在她的粉臉上蹭著，蹭了她一臉的口水。
一屋子的人全被他那可愛的小動作給逗笑了。
看著這親密互動的母子倆，秦家的幾個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秦天岩走近莫煙身邊，“煙兒，我放好熱水了，你先回房去洗把臉，暖暖手，孩子我來抱。”
“好！”莫煙想要將小陽陽遞給他，可小陽陽卻不幹，拚命地往她懷裏鑽，就是不要秦天岩。
莫煙沒有辦法，對秦天岩說，“我抱他一塊進去吧！”
秦天岩趕緊跟上，“我陪你去！呆會我抱著他，隻要能看到你，他就不會怕了。”
“好！”
秦天岩見莫煙特別的柔順，習慣了受她白眼的他，一時之間倒有些不習慣她的乖巧了。
不過，她會改變，這是好事，他也不想整天被人抽啊。
他更喜歡的是，能跟她每天都卿卿我我親親愛愛地過日子。
屋，還是這個屋，是他們當年每一次回老宅的時候所住的屋子，一切都是那麼地熟悉，熟悉到，讓莫煙有一種回到過去一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