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蟬脫殼計(三)(1 / 1)

殷司把所有人揮退,意味著這一片區域都沒有人,府中的侍女,家丁也都被遣走。因此娵音找人很是吃力。

殷司不重,身體也不像常人一樣溫暖熾熱,娵音甚至能感受到絲絲涼意,心裏生出戰栗,“殷司,你要活著。至少,我們得當一輩子敵人!”

殷司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沒有睜眼。他如何回答她?他一向多智,此刻卻無能為力,告訴她自己沒事嗎?誇大自己的傷嗎?他決定,不動。

“辛茹小姐,請將主子交給我們。”孤峰垂首落於娵音身前。

娵音將殷司交給孤峰,動作小心翼翼,神情是那樣的專注,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孤峰注意到,神情中透出微微的笑意,這女子對主子如此用心,主子又裝作不知,任其所為,主子的春天是不是到了?加上主子曾讓他解決掉這個女子,未果,是不是證明這女子的運氣好的不一般。他很確定,如果主子受了傷,肯定不會將自己交給一個不信任的人,即使默默死掉也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而主子信任的人也極少,他勉強算一個。也許還有,但他沒見過。

或者,自己又想錯了?那女子是專注,可主子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上演一個你有意,我無情的悲情故事吧?

孤峰悲催地推測,後者的確更有可能。

“告訴他,留著命,當我一輩子敵人!”話音落盡,娵音豪邁地轉身大步離去,心也被對殷司的擔心牽扯著疼。

也罷,他們的緣分就此為止。

“主子,”等娵音走後,孤峰小心翼翼地道。他以為主子的春天到了,沒想到竟是敵人。

“無妨。”殷司睜眼,“派人看顧好她,有什麼信息需及時向我稟明。”他想了想,補充道:“若是有性命之憂,定保之。”

孤峰更不理解主子的行為了。主子不像是那麼有善心的人,不對,這話說的好像主子是壞人,但總歸主子不會無緣無故救人。想到這裏,孤峰的心安定下來,轉而關心起殷司的傷勢。

殷司拉開了娵音簡單的包紮,卸下破損的血包,真正的傷口也就很淺,但畢竟是傷,殷司落下的汗珠也便有了出處。孤峰暗暗鬆了口氣,主子果然不會這麼容易受重傷。

另一邊,娵音魂不守舍回了駐樂軒,回想可能傷害殷司的人選。驀地,瞳孔緊縮,難道是——

“叫辛茹遂過來!”她語調低沉,冰冷森寒之意濃烈地透出。

辛茹遂來後,果斷跪下,一言不發。

“你的目的?”娵音麵無表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案幾,心裏煩躁。

“我隻是派遣暮樓與秦夙去打探一下,未讓他們傷他,但他們不遵指令傷了,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辛茹遂如是回應。

娵音思索著,問道:“他真沒事?”

“秦夙和暮樓報,他們好像被利用了,殷司身上有特殊物質能反映出傷口的性質,包括——”辛茹遂遲疑一秒,在娵音灼熱的目光下不得已坦白,“流血。”

娵音敲擊案幾的手指頓住,隨即,她嘲諷一笑。自己又多事了嗎?關心則亂,她一味地在想他傷多重,而忘了這也許正是他蒙騙人的手法,甚至,他會笑她也被自己騙過去了。原來如此,殷司,你可真——

“你叫什麼名字?”娵音突然想起自己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無名。”無名把娵音噎了一下,娵音對這個名字實在無語,隻得搜盡腦中詞庫,“那叫冷欺花吧。這名字挺適合你的。”瞧見無名明顯質疑的眼神,娵音嗬嗬笑道:“再怎麼也好過無名吧。”

無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心裏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嘴角噙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記住了,往後,她叫冷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