娵音和旅思易了容,雖然看過她們的人很少,但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每一次皇族大型活動去的都是解落解月,別人想認識她也難。
“讓一讓,讓一讓,將軍要查刑犯。”粗魯的聲音打破了這和諧的景象,娵音笑道:“官爺買白菜嗎?”
一桶冷水迎麵澆來,娵音驚詫。周圍顧客大叫:“原來這姑娘是故意扮成這樣的!”她清新秀美的麵容暴露在眾人麵前,細潤的水珠在她的臉上靜靜滑過,帶出空山新雨後的明麗光澤,襯得她尤為清雅。
“帶走!”一個士兵頭頭厲聲叱道。
“慢著。”娵音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一輛馬車,那聲音正是從馬車裏傳來的。那聲音冷漠低沉,透著一股肅殺之氣,是為將者特有的淩然風骨。
“三公主,別來無恙。”他揮開簾子下車。
“護國大將軍辛苦,竟猥自枉屈涉足於這鄉野之地,是本公主的不是。”娵音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內心寧願沒有它,重回無憂時代。她打死忘不了這個護國大將軍縱武,誰叫他一出場就跟一殺神似的。
“願公主隨屬下回錦安。”縱武的語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倒也沒打算商量。
“那啥,明天行不行。”娵音舉起手,“我保證明天隨你回去。”
“為何?”縱武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因為,呃——”娵音哽了哽,正氣十足地回答:“畹姨喊我回家吃飯。”其實她是想把賣得的錢給畹姨,順便看看能不能逃。有一種可能存在,她不敢想,回去麵對吧。
眾人栽倒。這真的是公主嗎?理由也太扯了吧,無愧於他的瘋傻之名。
“畹姨?”縱武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若不是她,他還沒那麼容易找到娵音呢。
被縱武的目光掃到,暗處畹姨的臉一片蒼白,緩緩別過頭去。
“好。”縱武答應了。娵音似乎和從前不太相同,卻很有趣,可惜到了錦安,焉有命在?還是寬限一會兒吧。況且,畹姨是自己這邊的人,不怕娵音耍花樣。奇怪,自己這種手滿是鮮血的人竟會想到這些。他皺眉重新理好思緒。
“拜拜!”
娵音頭也不回地走了,旅思跟上去,有預感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將軍,就這樣放了他們?”縱武手下的兵從沒見過將軍這麼好說話。
縱武瞟了他一眼,他立即低頭閉嘴——質疑頭兒絕對絕對沒好果子吃。
回到畹姨家裏,娵音將一天賺來的銀子交給畹姨,畹姨不接受,反而朝她跪下:“三公主,饒了我吧。”
娵音怔怔地看了畹姨很久,道:“畹姨,我是真心敬你愛你的,你定是有苦衷的,對嗎?”
畹姨低下頭,緘口不言。她不能說出幕後那個人,否則,她的家族會被滅光。她已這樣埋伏了多年,害了不少人,大多是利益之徒,故而他們死了她也沒有什麼感覺。但,這一次是娵音啊,不,應該稱她為三公主。她從未見過像三公主這樣既天真又狡黠的女子,第一次對自己所做的事產生動搖。可是,不可選擇,不是嗎?
娵音的目光黯淡下來,“我餓了,畹姨給我弄些吃的吧。”
畹姨立刻起身而去。整個屋子隻剩兩個人,娵音抱住旅思,喃喃道:“旅思,我應該怎麼做?”
“娵音,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要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的。”旅思用的不是對公主說話的口吻,而是對朋友說話的口吻。這,才是娵音最需要,卻一直得不到的。
的確,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旅思。
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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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又難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