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剛剛從理發店走出來,她站在電扶梯上,神情漠然的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像一群一群熱帶的鹹魚進進出出。
剛剛吹過的頭發就像一串一串大葡萄一樣掛在她的後背,黑色粗硬的頭發就像被人刷了一層豬板油一樣,閃耀著靚麗的光芒。
白欣的眉毛用淡淡的棕色眉粉畫成一把劍的樣子,斜斜的細細插進兩鬢。姣好的麵容上,似乎有一層瑩瑩的水光。鼻梁的兩側用深色畫了陰影,用啞光的白色打了高光。
嘴唇的形狀就像畫過一樣,但是,白欣這樣自然的女子天然的就像蜂蜜。微微翹起的嘴臉似有似無的笑容從她的嘴臉自然的流露出來,飽滿的唇形就像故意豐過一般,如同雨水滑過後的粉色花瓣一樣粉嫩欲滴。
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隱隱約約能看到白色的緊身內衣。一條淺藍色的破洞牛仔褲,膝蓋處破爛出好大一個洞。白色的帆布鞋被擦的潔白無瑕,
從她旁邊走過的男人忍不住來來回回把他們色眯眯的眼睛裏的目光像手一樣在白欣的身上來來回回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女人臉上的表情就像看到那些站在門邊穿著吊帶的女人一樣,眼神中的目光不知道已經扇了她幾個耳光。
回想起這幾年時間的感情生活,白欣的頭不自覺的往地上低,兩側的頭發緩緩的落下來,就像窗簾一樣蓋住了她如同星辰一樣明媚的瞳孔。
陽光像刀一樣,切割著這座石頭森林的每一個角落,投射出來的陰暗明滅映射在來來往往的行人的臉上身上瞳孔上。
雖然四月,但是這片盆地的氣溫已經回暖,形形色色的夏裝早已經被女人們翻遍了箱底搭配出了萬紫千紅的樣式。高跟鞋,超短裙,短袖早就被人翻了出來,大街上的女子早就已經等不及姍姍來遲的夏季,開始過起了薄如蟬翼的生活。
這座森林就像一座一座方形的墳墓聚集地,埋葬著一具一具的行屍走肉。
不過,這座森林的主人將這塊地皮裝飾的富麗堂皇,繁華榮耀。
各種樣式的建築在空曠的土地上拔地而起,就像雨後的春筍一樣拔節長高。
但是,空氣中所能聞到的是腐爛的人心的味道,就像大雨潮濕後的大樹的根部,那種墮落糜爛的氣味散發著幽香,被人吸入肺裏。
這裏的人就像是一條條海裏的魚兒,沿著生活既定的軌跡線滑動出一條一條看不見的路跡。
就在白欣走到府南河的橋邊,手機的電話響了起來,就像魚兒一樣在手裏跳動著。手機的屏幕上顯示的是:高武。
“喂,你在哪兒?”白欣的嘴角微微的彎起,就像一輪不圓滿的月亮。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了天邊,有時候或許這樣的糊塗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這樣的委屈求全有時候也是一種成長吧。隻不過,誰能看到心底隱隱作痛的傷疤,就像一塊腫瘤,跳動著鮮明的節奏感,發出咚咚的聲響。